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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柚抬起头来看他，“顾先生是想解释什么呢？”
“是想解释一开始没和我领结婚证的事，还是想解释后来没有亲自去救我的事？”
“但无论顾先生想解释哪一种，对我来说都没有必要，因为我不太在乎。”
说完她就要走，顾知衍连忙用手臂挡住她的去路，“不太在乎，就是还有点在乎的。”
“单凭这一点点的在乎，应该可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一般人说到这个程度，多少也会答应下来，最起码给几分钟的时间，也会听一听他作何解释？
但姜柚却不按常理出牌，她勾了勾嘴角，假笑的看着顾知衍，“不好意思，没时间听。”
顾知衍：“……”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臂收回来后，再次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酱油，我没和你一起结婚证，可是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一遍，那确实是我内心真正的想法。”
“后来发生的这些事儿，也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顾家太过复杂，我没办法和你解释清其中的这些问题，所以才在一开始用那样的方式来保护你，但我没有想到这种保护你的方式，最后却成为了一把伤害你的利刃。”
听到这，姜柚忍不住笑着打断，“别说的这么严重，还不至于伤害我到这种程度，毕竟我们之间没有发展到那么深的感情。”
“所以我也很感谢你，感谢你在这个时候让我看清了我们之间的差距，让我不至于在陷得太深时无法抽身。”
“无论是你还是你背后的顾家，你们都是我这一生成长路上的老师，教会我的东西各有不同，但对我颇有帮助。”
“在我想通过这些事情之后，换了一种看法看待的时候，我就已经释怀了。”
她的笑容更深了一些，“所以你说，现在的解释还有必要吗？”
顾着眼皱了皱眉，他没想到姜柚的性格如此的倔。
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他这个时候解释，她还是一点儿都听不进去。
看来，还得再给她一些时间。
“那好，你今天听不进去的话，我就改个时时间再和你说。”
顾知衍忽然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这个地方太过偏僻，不好打车，还是我把你送回去吧。”
姜柚礼貌性的微笑道：“不用，顾先生。不好打车，我也已经打车到这儿了，既然有办法来，那就有办法回去。”
她往后退了一步，“你请自便。”
这一刻，他们原本拉近的距离，又忽然扯远了那么多。
让顾知衍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这一次确实是他做错了。
他承认，他在姜柚那么危险的时候，竟然可以冷静地待在公司里和顾民生对峙。
当然，权衡利弊之下，那是最稳妥的办法。
可同时也印证出，姜柚在他心里，并不是无条件最重要的那一个。
他知道，自己莫名的就矮下一截来。
“好，你现在应该也不想看到我，我先离开。”顾知衍的语气中难掩失落，“等过两天我处理好公司的这些事儿，再回家去看你和妈。”
姜柚懒得和他争执，就像完全听不到一样，表情淡然的看向远方，直接把他当成空气。
顾知衍见今天彻底说不通了，只好先上车离开。
但在他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姜柚忽然开口道：“顾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以后请你收起你的那些小聪明，看守所这边你既然已经打通了关系，那就别再让段榆景托人打电话给我了！”
“你这样的试探非常没劲。”
“因为无论是你，还是里面的段榆景，对我来说都不是失去就能死的！”
“总而言之，顾知衍，你还是不了解我，我是一个拿得起也放得下的人。”
“或许你觉得，在我和段榆景刚分开的那段时间，我整个人萎靡不振，伤心欲绝，那是因为我付出了七年的感情，这7年里，我搭上了一个孩子的命，那是我的骨肉，我怎么可能那么快释怀？”
“这就是当初你说让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一直埋在心里的那个秘密，现在我告诉你了，我们之间也可以两清了。”
顾知衍实在没有想到，姜柚还有这样的经历。
再想起之前姜柚刚离开海城的那段时间，整个人每天都是痛苦不堪的，他的心就莫名生疼。
“姜柚，我……”
他刚要说话，姜柚就扬起胳膊，朝前面摆了摆手。
视线收回的那一瞬间对他说，“不好意思，顾先生，我的车来了，如果你喜欢这里的话，那可以再多留一会儿。”
“实在无聊，也可以选择进去陪一陪段榆景，毕竟他也还是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毅然决然的上了车。
顾知衍就这么看着车子扬长而去。
姜柚这人实在太拿得起，放得下了。
＊
坐在车里的姜柚，就这样开着车窗，任凭窗外的风吹乱她的发。
她不觉得烦躁，反而觉得这样很舒服，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司机问她去哪的时候，她说了一句随便。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个湖泊公园。
黑天鹅肆意在湖面游荡，时不时有几个遛弯的大爷大妈，感叹着这里风景的美好。
其中最为突兀的就是坐在湖边写生的一个男孩。
男孩头发很长，部分遮挡住半边脸。
白皙的手指夹着画笔，一直忙碌的在画板上落下，却始终没有抬头。
正值夏天，男孩露在外面的皮肤丝毫没有被晒黑，反而是那种近乎病态的白。
她不自觉被吸引，走近几步。
画板上是一副她看不懂的画，像是在画远处的风景，又像是在一处……炼狱？
都说画家的笔画的是内心的世界，难道在这个男孩心里，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炼狱？
“你看不懂的。”男孩没有抬头，声音有几分低沉。
姜柚回过神来，蹲在他身边，“你画画又不是为了让别人看懂，是要让你自己开心的。”
男孩执笔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后又落在画板上，声音依旧清清冷冷的，“那你呢？开心吗？”
“不开心。”姜柚没有任何掩饰。
这也是男孩没有意料到的。
男孩指了指地上摆着的其他几张画板，“那是我以前画的，如果有能让你开心的，你可以选。”
姜柚没当回事，只是拿起来看了看，打算看完就给人家放回去的。
但这一幅幅画，却像是一个个神奇又丰富的世界，让她看的乐此不疲。
在看到最后一幅时，她注意到落款的名字，“你叫顾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