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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351霜刃凝情:一曲悲歌葬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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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时节,贺兰山脉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之中,宛若大自然换上了轻盈的夏装。
    天空清彻如洗,几朵白云悠然自得地飘荡,其斑驳的影子在山峦间缓缓移动。
    微风轻拂,携带着草木的清新与野花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山间的绿色愈发深邃,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溪水潺潺,清澈透明,欢快地在岩石与树根间穿梭,发出悦耳的声响。偶尔,一两只小鸟掠过水面,激起些许水花,又迅速飞向远方。
    远处,雪山依旧巍峨耸立,但在初夏的暖阳照耀下,雪线逐渐上升,裸露出更多的岩石与土壤,展现出一种独特的粗犷之美。
    山脚下,野花盛开,色彩斑斓,与山间的绿色相互辉映,构成了一幅迷人的画面。
    整个贺兰山脉,在初夏的装点下,既展现了雄伟壮丽的景象,又不失细腻温婉的风情。
    丐帮西北分舵主、华山剑宗的美女弟子涂燕飞正站在城堡的阁楼前,她负手而立,安静地看着演武场的丐帮弟子的武功演练。
    不远处,华山剑宗的大弟子古逽率众押镖归来,个个浑身染血,显然经历了一场血战。
    演武场上的丐帮弟子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拳风脚影,气势如虹,展现着丐帮独有的武学风采。涂燕飞微微点头,对这些弟子的表现颇为满意。
    西北的烈日炙烤着贺兰山脉,丐帮西北分舵的碉楼在热浪中巍然矗立。
    涂燕飞负手立于阁楼雕花窗前,一袭月白长裙随风轻摆,腰间悬挂的青锋剑穗拂过小腿,在滚烫的青砖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她眉若远山含黛,眼似寒星映雪,琼鼻朱唇间透着华山剑宗独有的英气,发间红绸束起的高髻随着山风微微晃动,恍若随时要化作惊鸿飞去。
    演武场上,丐帮弟子们的呼喝声此起彼伏。
    棒影翻飞间,有人施展出“拨狗朝天”的精妙招式,有人演练着刚猛的降龙掌法。涂燕飞望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浅笑,心中暗忖:“咱们的丐帮,处处洋溢着生机。”
    忽然,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伴随着沉重的喘息。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尘土飞扬地驶来,为首的正是华山剑宗大弟子古逽。他的衣角还滴着血,锁子黄金甲多处破损,身后的弟子们也个个带伤,血染战袍。
    涂燕飞迅速下楼,裙摆如流云般掠过台阶。
    古逽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舵主!”他声音沙哑,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此行凶险异常,我们在乌鞘岭遭遇铁戟会的伏击,险些损失所有兄弟!”
    涂燕飞柳眉微蹙,素手轻轻扶起古逽:“先起来说话。兄弟们伤亡如何?”她的目光扫过众人身上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古逽长叹一声:“损失了七人,重伤者十余人。但幸运的是,漕帮托付的漕银安然无恙。”
    他顿了顿,眼中燃起怒火,“此次是铁戟会总舵主嘿不秋亲自带队,副总舵主尔淾的‘裂空戟法’更是神出鬼没。萧鹤龄长老为保护镖车,被其戟尖贯穿肩胛.”
    涂燕飞玉手紧握剑柄,指节泛白:“铁戟会竟敢如此猖獗!嘿不秋的‘混元铁戟功’本就难以对付,再加上尔淾的方天戟法,确实棘手。”
    她望向远处连绵的山脉,眼神愈发坚定,“看来,得请父亲出山了。华山‘太岳三青峰’剑法,唯他使得出神入化。古师兄,立刻飞鸽传书回华山,就说涂燕飞恳请师父率弟子驰援咱们丐帮西北分舵!”
    古逽正要转身离去,一名小乞丐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舵主!帮主帮主他到演武场了!”涂燕飞身形剧震,手中的帕子“啪嗒”落地。
    她猛地转身望向窗外,只见那道魂牵梦绕的身影正逆着光走来。石飞扬的青衫破烂不堪,却遮不住他挺拔如松的身姿;琉璃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天歌.”她轻唤出声,眼眶瞬间湿润。
    无数个日夜的思念在这一刻决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在月下教她破解剑法的温柔,给她传授三招打狗棒法的专注,还有分别时那句“等我”。
    她提起裙摆,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般冲了出去。发间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燃烧的火焰。
    石飞扬似乎有所感应,抬头的瞬间,两人目光交汇。
    “天歌!”涂燕飞再也控制不住,扑进石飞扬的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声音哽咽,“你终于来了我每日每夜都在盼着,盼着能再见到你.”
    石飞扬紧紧拥住她颤抖的身躯,感受着她发间熟悉的雪松香:“飞儿,让你受苦了。”他轻抚她的长发,安慰说:“铁戟会的事我已听说,此次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涂燕飞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我就知道,只要你来了,什么都不怕。”她破涕为笑,伸手轻轻擦去石飞扬脸上的尘土,“只是你看你,衣衫褴褛的,哪有一点一帮之主的样子”
    石飞扬笑着握住她的手:“在你面前,我从来都只是天歌。”他转头望向远处严阵以待的丐帮弟子,眼神逐渐锐利,“传令下去,整顿人马!三日后,直捣铁戟会总舵!”
    夏夜的风裹挟着沙枣花的甜香掠过丐帮营地,涂燕飞的月白裙裾被吹得猎猎作响,发间红绸在暮色中翻卷如火焰。
    石飞扬负手而立,琉璃眼眸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腰间打狗棒随着呼吸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嗡鸣。“帮主,晚宴已备下烤全羊和烈酒。”一名丐帮弟子疾步上前禀报道。
    石飞扬点了点头,参加丐帮西北分舵热火情洋溢的欢迎宴会。
    晚宴毕,石飞扬对其他说道:“你们先去,我与飞儿还有些话要说。”
    待众人退去,石飞扬忽然握住她的手,触感细腻却布满薄茧——那是常年练剑留下的印记。
    涂燕飞仰头望着他,眼中倒映着渐次亮起的星子:“天歌,你今日在席间说的‘砍脑袋剑法’,当真有如此威力?”她的声音轻柔,却掩不住其中的好奇与向往。
    石飞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拉着她往营地外的密林走去:“纸上谈兵终觉浅,不如我亲自教你?”
    密林深处,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碎银。朱雀与白虎早已隐入暗处,宛如两道守护的幽灵。
    石飞扬松开涂燕飞的手,竹棒在掌心一转,竟化作一柄三尺青锋:“这‘砍脑袋剑法’,讲究的不是快,而是‘势’。就像黄河之水天上来,任你有通天本领,也难逆其锋芒。”
    他手腕轻抖,剑光如电,一招“怒碎天门”劈出。剑气所至,碗口粗的松树应声而断,断面平整如刀削。涂燕飞美目圆睁,倒吸一口冷气:“好霸道的剑法!”
    石飞扬收剑而立,衣袂猎猎:“此招借天地之势,聚全身之力,看似笨拙,实则暗藏玄机。但若遇上身法灵动之敌.”话音未落,他身形忽动,剑走偏锋,使出“缠颈式”。
    剑光如灵蛇般游走,由上至下,再从左下方骤然抽劈,空气中响起刺耳的尖啸。
    涂燕飞只觉寒意扑面而来,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石飞扬剑尖堪堪停在她咽喉三寸处,剑身嗡嗡作响。“这一剑看似迂回,实则算准了对手的退路。”石飞扬收剑入鞘,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脸颊,“不过最厉害的,还属‘法场斩首’。”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剑柄塞进她掌心:“看好了。”涂燕飞只觉一股雄浑内力顺着手臂涌入剑身,石飞扬带着她的手缓缓抬起,剑尖直指苍穹。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星月的光芒都汇聚在剑尖之上。
    “此招无招胜有招,”石飞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你只需随心而发,让剑意自然流淌。”说罢,他松开手。
    涂燕飞玉腕轻振,剑尖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这看似随意的一剑,却让周围的草木无风自动,地面竟裂开一道半尺深的剑痕。
    “成功了!”她惊喜地转身,却意外地撞入石飞扬温暖的怀抱。“果真是天赋异禀。”
    石飞扬轻揽她的腰肢,琉璃般的眼眸中满是自豪,“不过这套剑法过于凌厉,除非生死攸关,否则不宜轻易施展。”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传授你剑法,是为了让你能够自保,而不是让你去冒险。”
    涂燕飞将头埋进他的胸膛,聆听那有力的心跳:“有你在,我无所畏惧。但如果有人胆敢伤害你……”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会让他们见识一下这‘砍脑袋剑法’的威力!”
    石飞扬放声大笑,将涂燕飞抱起旋转,林间回荡着愉悦的笑声。
    这一刻,外界的江湖纷争、门派恩怨,都如浮云般消散。
    在这片宁静的密林中,只有两颗相爱的心,以及一套足以震撼武林的剑法,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夏虫的鸣唱在密林中织就柔曼的网,石飞扬的笑声惊起松针簌簌。
    涂燕飞被他托着腰肢旋入空中时,月白裙摆扬起如惊鸿振翅,发间玉簪坠落在地,却被石飞扬足尖轻轻勾起,稳稳别回她鬓边。
    “天歌!”她惊呼着紧握他的衣襟,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迷失在他那如琉璃般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的星河。旋转的力道突然放缓,朱雀的羽翼在月光下展开,宛如赤色的屏风。
    帐篷的帘幕被夜风吹得轻颤,仿佛是含羞的美人轻掩面纱。
    石飞扬抱着她侧身而入,榻上的锦被还留有日间阳光的温暖香气。涂燕飞仰头望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下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颈间跳动的脉搏:“方才那招‘法场斩首’……”
    “嘘——”石飞扬用指尖轻触她的唇瓣,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她被汗水黏住的发丝,“此刻不谈剑法,只谈风月。”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在静谧的帐篷里激起涟漪。
    涂燕飞只觉得浑身无力,任由他将自己轻轻放在锦被上.
    月光透过薄纱洒在他肩头,宛如披上了一件银鳞软甲。“飞儿可知,”石飞扬俯身吻去她睫毛上的月光,“你舞剑时眼尾泛红的模样,比华山的映山红还要动人。”涂燕飞突然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可我要的不是你为我杀人,而是你能活着……”
    她的声音低沉,如同浸了蜜的糕点,“天歌,若能用我的十年寿命换你平安,我定要去阎王殿抢回那生死簿。”石飞扬喉头微动,锦被随着动作掀起细碎的波浪。
    他望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眸,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在华山剑阵中白衣胜雪的模样——那时的她如同带刺的寒梅,而如今,却甘愿为他化作绕指柔。
    “傻姑娘,”他轻咬着她的耳垂笑说,“你这朵娇花,该被捧在手心呵护,而不是为我沾染血腥。”
    涂燕飞却猛地抬头,主动献上炽热的吻。
    帐篷外,白虎发出低低的呜咽,朱雀轻轻抖动羽翼,将漫天星子抖落进帘幕。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帘幕时,涂燕飞蜷缩在石飞扬怀里,指尖轻抚他心口的朱砂痣——那是她昨夜用口红点下的印记。她抬头望他,晨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眼中倒映的,是比朝阳更璀璨的坚定。
    宁夏城外的土垒长城在烈日下泛着焦土的暗红,铁戟会总舵的土丘上,狂风卷起砂砾,如同利箭般猛烈地抽打在牛皮帐篷上。嘿不秋盘坐在虎皮椅上,手中那把由精铁打造的短戟正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古逽那小子的华山剑法不过是花架子!”他忽然冷笑,三角眼中闪过阴鸷,“那日劫镖,他使出的‘游龙十三式’连尔副舵主的戟风都接不住,更别提那涂燕飞了。”尔淾抚着腰间方天画戟,鎏金戟杆映着摇曳的烛光:“总舵主所言极是。华山剑宗的名头,怕也是吹出来的。”他忽地掏出怀中金砖,在掌心抛接,“粘杆处这次下了血本,咱们若不把丐帮西北分舵连根拔起.”
    “且慢!”长老咽磾猛地起身,羊皮袄下的铁链哗啦啦作响,“朝廷哪会安什么好心?他们不过想借咱们的手,让江湖自相残杀!待两败俱伤时,再坐收渔利!”
    “哼!”嘿不秋将短戟重重砸在案几上,木屑飞溅,“咽磾长老,莫不是被丐帮吓破了胆?难不成你想违抗粘杆处的命令?”另一位长老畨糬也起身相劝:“总舵主息怒。咽磾所言不无道理。想当年西北漕帮便是中了朝廷奸计,落得个满门覆灭”
    “住口!”尔淾暴喝一声,方天戟突然出鞘半尺,寒芒闪过,“再敢长他人志气,休怪我戟下无情!”
    就在帐篷内剑拔弩张之际,忽闻远处传来悠长的号角声。嘿不秋脸色骤变,抓起短戟冲出门外。
    朔风卷起砂砾,如同万千细针,使得宁夏城外的土垒长城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嘿不秋三角眼中凶光暴涨,凝视着天际四道疾驰而来的身影,短戟重重敲击虎皮座椅:“来得正好!今日便让你们有来无回!”
    话音未落,石飞扬已脚踏青芒破空而至,琉璃眼眸映着烈日,竟比铁戟会众人手中兵刃更耀眼三分。
    涂燕飞紧随其后,月白长裙猎猎如旗帜,腰间青锋剑尚未出鞘,剑气已将三丈内的沙砾震得悬浮半空。她发间红绸被狂风吹成血色火焰,每一步踏碎的不仅是砂砾,更震得地底隐隐作响。
    古逽握剑一扬,与萧鹤龄并肩而立时,二人剑势相和,竟在周身形成一道无形气墙。
    “天罡戟阵,起!”尔淾暴喝声中,土丘四周骤然涌出三百铁戟会喽啰。
    长戟如林,短戟似齿,在烈日下泛着青黑血锈,阵中弥漫的血腥气几乎凝成实质。
    前排壮汉齐声怒吼,十二支长戟组成绞杀网格,直取石飞扬咽喉、心口、丹田三处要穴。
    石飞扬嘴角勾起冷笑,碧绿打狗棒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
    “引狗入寨!”竹棒精准点中尔淾持戟手腕,清脆骨裂声中,方天画戟竟脱手飞出。
    未等众人反应,他掌心晶光暴涨,银白色天蚕丝如灵蛇出洞,瞬间缠住三名铁戟会长老。
    “啊——!”凄厉惨叫撕破苍穹。天蚕丝钻入肌肤的瞬间,三位长老面色骤变,内力如决堤之水被强行抽离。他们瞳孔中血丝密布,脏腑在反涌的劲力中绞成碎末,七窍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血雾,竟将石飞扬周身染成猩红修罗。
    “天下无狗!”石飞扬借力腾空,打狗棒化作漫天碧影。
    三十六路棒法在此刻融会贯通,空气被搅碎成肉眼可见的涟漪,前排喽啰连人带戟被轰成肉酱。
    断肢残臂混着铁戟碎片如雨坠落,沙地瞬间被染成暗红沼泽。涂燕飞长剑出鞘,“砍脑袋剑法”施展开来。她身姿轻盈如鬼魅,剑锋掠过之处,铁戟如枯枝般寸断。
    “怒碎天门”劈出时,剑气凝成实质龙首,竟将十丈外的土丘削去半截;“法场斩首”落下,一名长老连人带戟被劈成两半,内脏洒落间,她足尖点地,红绸扫过另一敌人面门,“缠颈式”如毒蛇缠喉,剑锋已透喉而出。古逽与萧鹤龄双剑合璧。
    两人招式一刚一柔,剑影剑花交织成网,将试图包抄的敌人逼得连连后退。
    忽有五名铁戟会高手结成“五虎断门阵”,五柄短戟如虎爪齐出,却见萧鹤龄长剑挽出九朵剑花,“太岳三青峰”之“云断天门”骤然施展,剑气如匹练横空,生生将阵法劈作两半。
    嘿不秋见势不妙,短戟化作寒星直取石飞扬后心。涂燕飞一声娇叱,青锋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七十二道剑影。“休伤我夫君!”剑鸣声中,双戟相交,火星四溅。
    嘿不秋只觉虎口发麻,却见石飞扬转身时琉璃眼眸闪过杀意,打狗棒施展出“劈”字诀中的“棒打狗头”,竹棒带着千钧之力砸下,竟将他手中短戟生生砸成废铁。
    尔淾趁机抢回方天戟,戟法陡然一变,“裂空十三式”尽数施展。
    漫天戟影中,石飞扬不闪不避,天蚕丝突然暴涨三倍,如蛛网般笼罩全场。
    被蚕丝触及的喽啰瞬间僵立,内力被抽空的躯体如同干瘪皮囊,纷纷倒地。涂燕飞见状,长剑与石飞扬天蚕丝相和,一刚一柔间,竟将尔淾的戟影绞成碎片。
    嘿不秋踉跄着后退,惊恐地望着缓步走来的石飞扬:“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石飞扬琉璃眼眸中闪过寒芒,天蚕丝如灵蛇般缠住对方咽喉:“记住了,冒犯丐帮者,虽远必诛!”随着一声闷响,嘿不秋瘫倒在地。
    “铁戟会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石飞扬怒喝一声,打狗棒猛地插入沙地。
    瞬间,以竹棒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黄沙尽数腾空而起,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沙幕。待沙尘散尽,铁戟会众人已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之中。
    夕阳西沉,土丘已成修罗场。
    石飞扬踏过满地残肢,琉璃眼眸映着血色残阳,打狗棒上滴落的血珠,在沙地上烫出滋滋作响的小洞。涂燕飞收剑入鞘,月白长裙沾满鲜血,却比任何时候都明艳动人:这一战,丐帮与华山剑宗的威名,必将如惊雷般响彻江湖。
    铁戟会众人见总舵主已死,顿时作鸟兽散。
    涂燕飞收剑入鞘,走到石飞扬身边:“天歌,有你在,再凶险的敌人也不足惧。”
    石飞扬紧握她的手,望向远方残阳如血的天际:“飞儿,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血雨腥风。我们能够活着,便是美好,便是幸福。”
    风掠过土丘,卷走满地尸骸。
    此战,收获铁戟会的钱粮无数。
    但是,石飞扬剿灭铁戟会的消息,如惊雷般在江湖炸开。
    当沾血的铁戟会旗帜被风沙掩埋,新的危机却如地底涌动的岩浆,悄然逼近。
    粘杆处得知铁戟会覆灭,密室中传来总管阴沉的冷笑。
    他摩挲着手中密信,眼中闪过狠厉:“丐帮倒是愈发张狂了,以为灭了几个小喽啰,就能高枕无忧?传我命令,让潜伏在各分舵的暗子,伺机而动。”
    幽冥盟盟主萧千万的鎏金面具下,也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轻叩令牌上扭曲的藤蔓骷髅纹,对着暗处下令:“丐帮西北分舵经此一战,必定元气大伤,通知影杀堂,准备夜袭。”
    贺兰山脉丐帮西北分舵的城堡内,石飞扬展开各地传来的密报,眉头越皱越紧。涂燕飞轻步上前,为他披上外衣,柔声道:“天歌,可是有麻烦了?”
    石飞扬握住她的手,沉声道:“铁戟会背后牵扯着粘杆处,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休。而且,幽冥盟恐怕也在谋划着什么。”古逽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地对涂燕飞说道:“舵主,城外发现可疑黑影,怕是幽冥盟的人在窥探。”
    涂燕飞眼神一凛,握紧剑柄:“来得正好,我正想会会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不过,还是先飞鸽传书告知各联络站,小心敌人声东击西。”
    而在山东,彭长老、刘长老正带着林若雪筹建分舵。
    他们刚与当地豪杰谈妥合作,便收到了幽冥盟在附近活动的消息。林若雪秀眉微蹙,果断道:“两位长老,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分舵防御工事加紧修筑,同时派人去探查幽冥盟的据点。”彭长老点头称赞:“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有夫人坐镇,山东分舵定能固若金汤。”
    皇城之中,陆沉舟化身富商,穿梭在达官贵人之间。他表面上与粘杆处的人把酒言欢,实则暗中搜集情报。一次宴会上,他听到粘杆处的一位千户酒后失言,提及了针对丐帮的“毒蝎计划”。
    陆沉舟心中一惊,知道事态远比想象中严重,连夜飞鸽传书给石飞扬。
    石飞扬收到各方消息后,立即飞鸽传书给丐帮群雄:“敌人来势汹汹,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涂燕飞守住西北,林若雪稳固山东,陆沉舟继续在皇城探查。彭长老、刘长老,你们即刻前往江南分舵,协助周薇柔加强防备。而我,将亲自带队,直捣幽冥盟的一处老巢,杀杀他们的威风。”
    石飞扬手握打狗棒,眼神如鹰。
    西北的朔风裹挟着砂砾撞在碉楼铁索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涂燕飞赤足踩过冰凉的青砖,月白裙摆扫过案几,将未写完的战报掀得簌簌作响。
    她望着铜镜里自己泛红的眼眶,指尖抚过石飞扬昨夜留下的唇印,突然抓起青锋剑冲向阁楼,发间红绸在身后狂舞如血。阁楼木门被撞开的刹那,石飞扬手中的狼毫在布防图上划出长长的墨痕。
    他抬眼望去,只见涂燕飞发髻散乱,胸口剧烈起伏,晶莹的泪珠正顺着下颌滚落,在月白裙上晕开深色的花。“天歌!”她踉跄着扑进他怀里,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他们说幽冥盟有千人死士,说你的天蚕丝挡不住……”石飞扬丢下笔将她拦腰抱起,却触到她后背一片濡湿——不知何时,她竟冒雨跑来。
    “傻姑娘,”他嗓音发涩,用袖口擦去她脸上的雨水与泪水,“就算幽冥盟有万人,我这根打狗棒也能为你杀出条血路。”涂燕飞突然咬住他的肩头,力道大得几乎见血:“我不要什么血路!我只要你活着!”
    她抬起头时,眼尾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每晚都梦见你浑身是血倒在我面前,醒来时被褥都被泪水浸透.”
    石飞扬喉结滚动,琉璃眼眸泛起血色。
    他猛地将她按在墙上,滚烫的吻落在她颤抖的唇瓣:“飞儿,你要我的命都拿去。”他的手掌抚过她冰凉的脊背,“但你要记住,我这条命是你的,所以我不会死,也不许你死.”
    涂燕飞突然崩溃大哭,双臂死死箍住他的脖颈:“我不管!我不管江湖规矩!你要是敢死,我就把自己炼成厉鬼,夜夜缠着你!”她的指甲在他后背抓出五道血痕,“你是我的神,是我的光,没有你,这江湖对我来说就是无间地狱.”
    石飞扬抱起她转身走向软榻,烛火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就让这江湖变成地狱又如何?”
    他扯开她凌乱的发绳,“有你在我怀里,就算下十八层地狱,我也甘之如饴。”
    朱雀突然发出清越的啼鸣,羽翼带起的狂风掀开窗棂。
    石飞扬抱起浑身发软的涂燕飞掠向窗外,月光为他们镀上银辉。
    白虎低吼着跃上朱雀脊背,驮着这对痴缠的爱侣冲向云霄。帐篷内,涂燕飞将脸埋进他颈窝,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天歌,把我揉碎了,和着你的血,这样我们就永远都分不开了.”
    朱雀驮着二人冲破云层,星子的碎芒透过帐篷薄纱洒落,在涂燕飞雪白的肌肤上流转成银河。
    石飞扬揽着她腰肢的手掌带着霸道的力道,琉璃眼眸映着她泛红的脸颊,比天边翻涌的火烧云还要炽热。“飞儿,你可曾知晓,”他的声音轻柔地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低沉,“自从你在华山剑阵中为我挡下那道致命的剑气,我便开始谋划如何将你这只惊鸿留在我的身边。”他的指尖轻抚过她心口那朱砂刺就的“天”字,如同燎原之火般炽热,“如今,我终于如愿以偿。”
    涂燕飞抬起头,眼中还闪烁着未干的泪光,却已被情感的潮水染得波光粼粼。
    她柔软的双臂缠绕上他的脖颈,将绯红的脸颊埋入他的胸膛:“你是我命中的劫数,明知会粉身碎骨,我却心甘情愿化作扑火的飞蛾。”
    话音未落,便被他那不容置疑的吻封住了唇,带着天地颠覆般的力度。
    帐篷外,白虎突然发出低沉的呜咽,朱雀也相应地长鸣,双翼掀起的气流使得薄纱帐幕鼓胀起来。
    涂燕飞呢喃着几乎要将自己融入他的骨血:“天歌,你看这九霄之上,没有江湖的恩怨,没有血雨腥风.只有你我”她的指尖轻抚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就此停滞,永远做你怀中的囚徒。”帐篷中的锦被如同流云般翻涌。
    “囚徒?”石飞扬轻咬着涂燕飞的耳垂,笑声中满是宠溺,“你是我的掌纹,是我命定的归宿,即便整个江湖与我为敌,我也要将你守护在这方寸之间。”
    朱雀驮着这对痴缠的爱侣掠过巍峨的雪山,云絮缠绕在帐篷四周,化作温柔的屏障。
    在这远离尘世喧嚣的九霄之上,爱意如烈酒般翻涌,比天山的千年寒冰更纯粹,比昆仑的罡风更炽热,在天地间谱写出最动人的华章。
    西北分舵的碉楼在暮色中投下巨大阴影,萧鹤龄白发如霜,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断剑——那是在铁戟会战中被尔淾方天戟削断的半截残刃。
    当他瞥见石飞扬抱着涂燕飞跃上朱雀脊背,看着那道赤色巨鸟载着两人没入云层,沟壑纵横的脸上忽然绽开一抹阴鸷的笑,宛如老树虬枝间盘踞的毒蛇。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
    转身之际,却见古逽蜷缩在墙角,这位素来冷峻的华山剑宗大弟子,此刻泪流满面,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成何体统!”萧鹤龄怒喝一声,一脚重重砸在青砖上,激起一片尘土,“古逽,你身为华山首徒,怎能如此失态!天下美女如过江之鲫,你何必为涂燕飞自甘堕落?”
    古逽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如血:“长老!您不懂!我与师妹自幼在玉女峰长大,一起练剑,一起看日出”他的声音哽咽,“如今她却成了他人之妻!”
    话音未落,忽感一阵劲风扑面,萧鹤龄枯瘦的手掌已狠狠扇在他脸上。
    “没出息的东西!”萧鹤龄胡须颤动,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你师父二十年心血栽培,教你‘太岳三青峰’剑法,是让你在这哭哭啼啼?”
    他凑近古逽,压低声音,“你以为我们此番来西北,真是为了助丐帮筹建分舵?”
    古逽猛地一震,长剑“当啷”落地:“长老这话……何意?”
    萧鹤龄冷笑一声,眼中闪过算计的幽光:“去年掌门人在华山初见向天歌,便察觉他腰间藏有乾坤。凡人肉眼虽瞧不出端倪,可你师父何等眼力?”
    他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虚画,“华山剑宗与气宗本是同源,却因百年前那场变故分裂。若能得到向天歌的秘宝……”
    他目光灼灼,“便可重振华山,收服气宗满门!”古逽踉跄后退,撞翻一旁的兵器架:“所以……师妹接近向天歌,是师父的计谋?”
    “总算开窍了!”萧鹤龄抚掌大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森冷,“涂燕飞嫁入丐帮,与向天歌同床共枕,还怕拿不到那秘宝?等大功告成,她自然会回到你身边。”
    “可她……她会变成……”古逽声音颤抖,“一个被背叛的人!”
    “住口!”萧鹤龄怒不可遏,又是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匹夫之见!男子汉立于天地间,当以大业为重!你师父为了华山复兴,连亲生女儿都能作为棋子,你却拘泥于儿女私情?”
    他抓起古逽的衣襟,“想想当年气宗叛变时,我们剑宗弟子被逐出华山的惨状!那些在寒夜中冻死的同门,他们的血难道白流了?”
    古逽怔怔地望着萧鹤龄,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气宗突袭剑宗,他背着重伤的涂燕飞在悬崖峭壁间逃亡,师妹的血一滴滴落在他颈间。
    此刻,那个记忆中天真烂漫的少女,竟成了门派复兴的筹码。
    “可师妹她……”古逽喃喃道,“她真的愿意做这棋子?”(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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