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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309奇谋巧破苗疆雾,侠胆雄开播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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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9章309.奇谋巧破苗疆雾,侠胆雄开播州天
    石飞扬瞥见她脚踝处新换的药布,取出随身的一只汉白玉瓶:“这是新制的生肌散,效果比昨日的更好。”他将药粉轻轻洒在伤口,冰蓝真气顺着指尖游走,云无月只觉凉意沁入骨髓,疼痛顿时缓解不少。云无月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颇有深意地笑道:“石大侠深夜前来,可不仅是为了送药吧?”她拾起地上的陶碗,为石飞扬斟了碗凉茶,“说吧,杨应龙余孽又生了什么事端?”
    石飞扬接过茶碗,茶水中倒映着两人的身影:“果然瞒不过你。苗寨传回消息,五毒教在西南聚集,似有异动。”他眉头紧皱,“听闻你曾在叛军帐中为军师,不知对此有何见解?”
    云无月指尖摩挲着碗沿,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蓝沁儿虽死,但其妹蓝小蝶性情难测。五毒教擅用蛊虫、毒瘴,若与杨应龙余党勾结……”
    她突然抓住石飞扬的衣袖,“他们极有可能利用西南地势,布下‘万蛊噬天阵’!”
    石飞扬瞳孔骤缩,手中茶碗险些打翻。他想起前日苗岭一战,那些毒虫撕咬血肉的惨状,至今仍历历在目,急促地问:“此阵如何破解?”
    云无月起身踱步,月光透过破窗洒在她身上,宛如披了层银纱:“需得找到阵眼,以至阳至刚的内力摧毁。但……”她停下脚步,“布置此阵,必选在阴气最重的‘地脉眼’,西南群山连绵,何处才是阵眼?”两人陷入沉思,唯有山风穿过林间,卷起满地枯叶。
    石飞扬望着云无月紧锁的眉头,忽然想起谢文说的“锋芒太盛”。此刻的她,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倒比那日撒娇要当草原首领时,更多了几分令人心动的风采。
    “不管如何,总要一试。”石飞扬打破沉默,“稍后我便召集各路豪杰,共商破敌之策。云姑娘……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云无月轻笑出声,拾起青锋剑,剑尖挑起一片落叶:“石大侠这是在招揽我?”她走近几步,眼中满是狡黠,“那我可要提个条件——待平定叛乱,你得亲自教我百胜刀法!”
    石飞扬望着她眼中跃动的光芒,心中一动,笑道:“一言为定!”
    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将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远处,飞马关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两人缓步回到帐篷里,铜炉里的可燃冰噼啪作响,淡蓝色火焰将帐篷内壁映得忽明忽暗。
    石飞扬往炉中添了块冰晶,余光瞥见云无月捧着虎骨汤的手仍在微微发颤,染血的袖口被仔细卷起,露出缠着药布的手腕。
    “当年我初入江湖,也像你这般要强。”石飞扬忽然开口,声线如陈年美酒般醇厚,“在辽东独战马贼时,被弯刀砍中肩胛骨,却硬撑着追出三十里。后来才知道,逞强只会让关心自己的人忧心。”云无月手一顿,汤勺在碗中划出细小涟漪:“石大侠是在说……白芷师姐?”
    她抬眸望去,却见石飞扬望着跳动的火焰,神色平静如渊,唯有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湘玉曾说,真正的侠士不是铁打的金刚。”石飞扬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香囊,那是郭湘玉亲手缝制,边缘还留着细密的针脚,“就像这可燃冰,看着坚不可摧,内里却藏着能温暖人心的火种。”他忽然转头,目光灼灼,“云姑娘可知,为何要选此处落脚?”
    云无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
    月光穿过斑驳树影,洒在小屋残破的飞檐上。
    那里还挂着半串褪色的风铃,在风中发出微弱的叮咚声。“因为这里承载着石大侠的回忆?”她轻声道,“但如今局势危急,难道不该尽快商讨破瘴之策?”
    “正是因为危急,才更要守住本心。”石飞扬起身将锦被往她肩头又拢了拢,冰蓝真气顺着指尖传入,驱散了她体内残留的寒意,“蓝小蝶行踪飘忽不定。与其盲目寻找,不如先稳住军心。”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舆图,在矮几上缓缓展开,“你看,这是五毒教在西南的隐秘据点分布图,湘玉当年……”
    话音戛然而止。两人同时陷入沉默,唯有火焰燃烧的轻响在帐中回荡。
    云无月突然轻笑出声:“原来石大侠也会有欲言又止的时候。”
    她舀起一勺汤,热气氤氲中,眼神却愈发清亮,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我倒觉得,能让石大侠记挂的人,定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石飞扬闻言大笑,笑声震得铜铃轻颤:“云姑娘这张嘴,倒比梅花镖还锋利。”他的指尖点在舆图某处,“此处是蓝小蝶最后现身的苗寨,但若贸然前往,恐中埋伏。依你之见,该如何行事?”
    云无月放下汤碗,玉指划过舆图上蜿蜒的山脉:“五毒教擅用虫蛊,苗寨周边必有瘴气防护。可先让苗门龙用驱毒草药开路,再……”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手帕。
    石飞扬眼疾手快,扣住她腕间穴道,冰蓝真气如涓涓细流注入:“先养伤,这些事稍后再议。”
    云无月靠在绣枕上,望着石飞扬专注运功的侧脸,轻声道:“石大侠可知,为何我拼死也要送出密信?”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因为我见过……见过白芷师姐提起你时的眼神,就像这可燃冰的火焰,看似清冷,实则滚烫。”
    帐外夜风骤起,吹得帐篷簌簌作响。
    石飞扬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等你伤好,我们一同去找蓝小蝶。”
    他将熄灭的铜炉重新添满冰晶,“这播州的毒瘴,终有散尽的一日。”
    暮春的月光透过林间残破的窗棂,在云无月苍白的脸上洒下斑驳银纹。
    她强撑着精神与石飞扬推演破阵之策,眼睑却渐渐沉重如坠铅块。
    石飞扬见状,将锦被又往她肩头掖了掖:“云姑娘先歇着,稍后再议不迟。”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石雄低沉的嗓音:“总舵主,马匹已备妥。”
    待石飞扬与石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马蹄声渐远,云无月终于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西南群山裹着浓稠的暮色,蓝小蝶赤足踏过覆满青苔的石阶。
    素白苗裙在料峭山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猩红丝线缠绕的银角早已褪去华彩,只余几枚黯淡的翡翠坠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寂的光。
    她望着天际如钩的残月,睫毛上还凝着穿越雪山时沾染的冰晶,那些曾被圣心诀幻象蒙蔽的阴鸷,此刻都化作眸中探寻真相的灼灼星火。
    山风卷起枯叶,簌簌声中隐约夹杂着远处传来的狼嚎。
    蓝小蝶知道,此刻妹妹蓝沁儿正与杨应龙叛军在暗处谋划毒计,但她更清楚,唯有揭开父亲蓝翔霖的往事,方能斩断五毒教的千年孽缘。
    她攥紧腰间淬毒的银簪,任凭烈日将脸颊灼得通红,任凭风沙在素裙上磨出破洞,一步一步朝着传闻中盲眼婆婆隐居的山谷走去。
    当踏入那片氤氲着药香的山谷时,蓝小蝶的脚踝早已被荆棘划出无数血痕。
    谷中弥漫着潮湿的雾气,石阶两侧的野草间,偶尔闪过毒蛇幽绿的眼睛。
    她强忍着伤口的刺痛,沿着布满青苔的石阶缓缓而下,忽见竹林深处透出一星昏黄的灯火,茅草屋前的药臼里,还残留着捣碎的艾草与雄黄混合的清香。
    “婆婆,晚辈蓝小蝶,求见!”蓝小蝶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林间宿鸟。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竹杖点地的笃笃声,一位白发苍苍的盲眼老妪掀开粗布门帘,她身着洗得发白的麻衣,脸上的皱纹如刀刻般深邃,那双失明的眼睛却仿佛能洞穿人心。
    “孩子,你终于来了。”盲眼婆婆的声音沙哑却沉稳,竹杖轻轻点在石凳上,“从你踏入这片山谷起,老身便听见了你的脚步声——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在雨夜中跌跌撞撞闯入谷中的年轻人。”
    蓝小蝶心中一震,双膝跪地,额间贴着冰冷的石板:“晚辈斗胆,想请教先父蓝翔霖的往事。世人皆说他恶贯满盈,可小蝶不信,他心中当真没有一丝善念?”
    山谷间的风突然变得呜咽,吹动盲眼婆婆斑白的发丝。
    老妪沉默良久,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竹杖上的刻痕:“蓝翔霖……诶!他年轻时为了争夺五毒教教主之位,与南疆巫蛊师勾结,用活人炼制蛊虫,手段之狠辣,令整个苗疆谈之色变。”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叹息,“他的‘千蛛万毒手’,曾让多少武林豪杰化为血水;他研制的‘蚀骨瘴’,又让多少无辜百姓曝尸荒野。”
    蓝小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素白裙摆被山风掀起,露出小腿上被毒藤灼伤的痕迹。
    这些她早有耳闻,可从盲眼婆婆口中说出,仍如重锤般敲击着她的心。
    然而,她仍不肯放弃:“难道……就没有一件……哪怕一件能证明他尚有良知的事?”
    盲眼婆婆浑浊的眼珠转向她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有。二十年前的一个雪夜,他在教中地牢发现了一个误入的孩童。那孩子不过七八岁,却被当成蛊虫的养料。”
    老妪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蓝翔霖鬼使神差地放走了那孩子,甚至在追兵赶来时,用自己的手臂替那孩子挡下了致命的毒箭。”
    蓝小蝶猛地抬头,眼中泛起泪光:“为何?他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盲眼婆婆摸索着从怀中掏出半块染血的玉佩,“那孩子佩戴的玉佩,与他幼年时母亲留给他的一模一样。”
    她将玉佩放在石桌上,“从那之后,我常看见他独自对着月光发呆,可他终究没勇气回头。”
    山风呼啸着掠过竹林,蓝小蝶望着石桌上的玉佩,耳边仿佛听见父亲在深夜里压抑的叹息。
    她终于明白,自己追寻的不仅是真相,更是要在这充满罪孽的家族血脉中,寻那一线生机。
    暮春的山风裹着松涛掠过山谷,盲眼婆婆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竹杖上经年累月的刻痕,在蓝小蝶屏息凝神的注视下,终于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缓缓道来:“不过……”
    她浑浊的眼珠转向虚空,苍老的声音里泛起一丝涟漪,“二十年前的某个雨夜,有个孩子不慎坠入五毒教设在密林中的‘万蝎窟’。那陷阱深达十丈,四壁涂满引蝎毒液,寻常人一旦落入,不出半柱香便会被啃噬得只剩白骨。”
    蓝小蝶猛地抬头,月光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颤抖的阴影:“父亲……竟会救人?”
    她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震颤,素白的裙裾被山风掀起,露出小腿上因长途跋涉留下的淤青。
    婆婆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既有悲悯又有释然:“老身当年也这般问过。他盯着掌心的旧伤,许久才道:‘那孩子仰头呼救时,眼里的恐惧让我想起自己八岁那年,被毒蛛咬伤后独自在山洞里等死的模样。’原来再狠厉的人,心底也藏着不愿触碰的柔软。”
    蓝小蝶的眼眶瞬间湿润,眼前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画面:暴雨倾盆的夜晚,年轻的父亲俯身探向陷阱,月光照亮他犹豫又决绝的侧脸。
    她忽然想起幼时在祖宅暗格里发现的半截木雕,那是个孩童牵着风筝的模样,此刻想来,竟是那样意味深长。
    “那孩子后来如何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无意识地揪紧裙摆。
    婆婆叹息一声,布满皱纹的脸上掠过一丝怅惘:“被救后便匆匆离开了西南,连姓名都未曾留下。蓝翔霖望着孩子远去的方向发了整整三日呆,此后每当新月升起,他望向苗岭的眼神,总像在寻找丢失的魂灵。”
    山雾不知何时漫了上来,沾湿了蓝小蝶的鬓发和睫毛。
    她跪在潮湿的石板上,忽然觉得膝盖的疼痛远不及心间翻涌的波澜。
    那个被世人称作“毒魔”的父亲,原来也曾在某个雨夜,用沾满鲜血的手,托起过一丝希望。
    “多谢婆婆告知。”她重重叩首,额头贴着冰凉的石板,“小蝶虽力薄,也要让世人知道,蓝家血脉里不只有罪孽。”
    盲眼婆婆摸索着取出一个绣着五毒纹样的布包,苍老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这是驱百毒的药粉,带着吧。记住,比毒蛊更难破的,是人心的执念。”
    蓝小蝶将布包贴在心口,那里跳动的温热,仿佛与二十年前那场雨中的救赎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山风呼啸而过,吹开了她心中长久以来的阴霾,也为她照亮了前路。
    暮春的夜雾如同被揉碎的墨,将天地间染得愈发朦胧。
    蓝小蝶赤足踩着腐叶,素白苗裙沾满山间露水,腰间猩红丝线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当她行至山谷深处时,忽闻岩壁缝隙传来细碎声响,仿佛无数虫蚁正啃噬着什么。
    暮春的月光如冷霜般浸透山谷,藤蔓交织的天然帷幕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将青石板切割成蛛网状的阴影。蓝小蝶赤足踏在潮湿的苔藓上,素白苗裙沾满夜露,腰间猩红丝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阴影深处——那方被藤蔓缠绕的青铜古棺,表面暗紫色苔藓如凝固的血痂,雕刻的百足蜈蚣图腾泛着荧荧磷光,仿佛随时都会顺着棺椁爬入现实。
    指尖刚触到垂落的藤蔓,一阵刺骨的刺痛突然袭来。
    蓝小蝶瞳孔骤缩,三枚淬毒银针已如毒蛇吐信般激射而至!
    她足尖点地,碧磷剑挽出一招“寒梅吐蕊”,剑光如霜,叮当脆响间将银针震飞。
    然而,就在这时,棺盖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坐起。“谁准你擅闯禁地?”沙哑女声惊飞林间宿鸟。
    此人披着残破的苗绣长袍,半边脸颊爬满暗紫色毒纹,宛如被烈火灼烧过的树皮。
    正是五毒教早已“死去”的三长老阿朵!
    她枯瘦如柴的手指紧握着半截蛇骨鞭,浑浊眼珠死死盯着蓝小蝶腰间的猩红丝线,仿佛那是深仇大恨的根源。
    蓝小蝶剑尖微抖,强自镇定:“阿朵长老,当年您不是……”
    话未说完,阿朵突然暴起,蛇骨鞭如灵蛇出洞,带起尖锐的破空声直取咽喉!
    “都是蓝沁儿那贱人!”阿朵嘶吼着,鞭梢甩出的毒雾在空中凝成狰狞骷髅形状,“她勾结杨应龙,用‘噬心蛊‘控制教众!老身不愿同流合污,便被她下了‘千日腐骨毒‘!”
    蓝小蝶侧身避开毒雾,碧磷剑化作“风卷残云”。寒光闪烁间,她这才惊觉阿朵周身萦绕着黑雾,无数细小蛊虫在其中翻涌,正顺着老人溃烂的伤口钻入血肉。
    阿朵的笑声中带着血沫,凄厉异常:“这是蓝翔霖的衣冠冢!当年教主突然失踪,蓝沁儿说他叛逃中原。可老身分明记得,那晚禁地传来惊天动地的打斗声!”
    蛇骨鞭突然甩出,缠住蓝小蝶的长剑。
    阿朵枯槁的脸上泛起诡异的潮红:“去棺底看看,你就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
    蓝小蝶运力震剑,却感觉一股阴毒内力顺着剑身传来,虎口顿时发麻。
    她急中生智,脚尖点地腾空,施展“蝶影步”绕到阿朵身后。
    “看招!”蓝小蝶剑尖刺向阿朵后心。
    却见阿朵突然转身,张开布满毒疮的嘴,喷出一口腥臭黑血!
    蓝小蝶挥剑格挡,黑血溅在剑身上竟发出“滋滋”腐蚀声。
    阿朵趁机甩出蛇骨鞭,鞭梢倒钩勾住她的裙摆,猛地一扯!
    蓝小蝶踉跄着向前扑去,情急之下甩出腰间淬毒银针。
    阿朵挥鞭将银针扫落,却露出片刻破绽。
    蓝小蝶抓住机会,碧磷剑化作“毒龙钻心”,直取阿朵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阿朵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密密麻麻的蛊虫!
    那些蛊虫受激飞起,如黑色云团般扑向蓝小蝶。
    “小心蚀心蛊!”阿朵癫狂大笑,笑声震得林间落叶簌簌而落。
    蓝小蝶挥舞长剑护住周身,却感觉蛊虫喷出的毒雾正在腐蚀她的内力。
    她突然想起盲眼婆婆给的驱毒药粉,当即伸手入怀,将药粉撒向空中。
    蛊虫遇药发出刺耳的嘶鸣,纷纷坠地抽搐。
    阿朵见状,眼中闪过绝望:“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她突然将蛇骨鞭插入自己心口,鲜血喷涌间,更多蛊虫从伤口钻出,在她周身形成血色屏障。
    蓝小蝶知道这是五毒教失传已久的“血蛊自爆”,当即施展轻功向后急退。
    轰然巨响中,血雾弥漫山谷。
    蓝小蝶捂着被余波震伤的胸口,望着渐渐消散的血雾,耳边还回荡着阿朵最后的嘶吼:“去棺底……看真相.……”
    她强忍着伤痛,走向那方青铜古棺,月光下,棺底的刻痕正在等待着被揭晓的命运。
    蓝小蝶几个纵跃便来到棺椁一侧。
    借着月光,她看到棺底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记载着二十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蓝翔霖发现杨应龙勾结西域邪教的阴谋,欲向朝廷报信,却遭五毒教叛徒围攻。
    为保护幼子,他拼尽全力将蓝沁儿送出重围,自己却葬身于“万蛊噬天阵”!
    “原来如此……”蓝小蝶的声音几不可闻,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棺底角落,还刻着半行模糊字迹:“小蝶.……勿信……”她猛然转身,却见阿朵已倒在血泊中,嘴角溢出的黑血正腐蚀着地面,而老人瞳孔里,赫然爬着一只金色蛊虫!
    “蓝沁儿……早就派人在监视这里……”阿朵气若游丝,枯手死死抓住蓝小蝶的裙角,“万蛊噬天阵的阵眼……在……”话音未落,金色蛊虫突然爆体而出,化作毒烟消散在夜风中。
    蓝小蝶跪在满地血迹中,望着手中残破的记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
    山谷深处传来阵阵闷雷,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青铜棺椁上的血迹,也冲刷着她心中最后的疑惑。她终于明白,自己追寻的不仅是父亲的真相,更是要阻止蓝沁儿用“万蛊噬天阵”掀起的江湖浩劫。而现在,蓝小蝶必须前往与蓝沁儿关系密切的赤衣教总坛。
    白骨教、赤衣教和弥合会乃是从西域转移播州发展并且在近年掀起播州腥风血雨的“二教一会”。这个情况,之前在贺兰山脉时,血罗刹也有向石飞扬介绍过。
    刚才棺底的模糊字迹是阿朵刻上去的,而上面的那些字却是一个要杀蓝小蝶的阴谋。播州的深秋裹着铁锈与腐肉的腥气,蓝小蝶赤足踏过满地焦土,素白苗裙下摆已被硝烟染成灰褐。
    当她撞开赤衣教分舵那扇刻满血纹的铜门时,眼前景象令呼吸为之一滞——十二名红衣教徒被玄铁链贯穿琵琶骨,如提线木偶般悬挂在青铜祭坛四周,汩汩鲜血顺着沟壑蜿蜒,注入中央那口沸腾的血池。池底隐约浮现的狰狞魔像随着血线注入,眼瞳猩红如焰,嘴角咧开的弧度竟与赤衣教教主的狞笑如出一辙。
    “住手!”碧磷剑出鞘的清鸣划破死寂,蓝小蝶银角凤冠下的面容冷若冰霜。
    她足尖轻点祭坛边缘,苗绣裙摆扫过之处,砖石竟泛起黑斑——正是五毒教独门“蚀骨粉”。
    剑锋直指主祭者咽喉,却见十二柄弯刀如毒蛇吐信,瞬间组成密不透风的刀阵。
    蓝小蝶旋身避开刀锋,手腕一抖,三枚淬毒银针破空而出,精准刺入教徒“曲池穴”。
    那人弯刀落地的刹那,她已欺身上前,碧磷剑划出诡谲弧线:“毒龙出洞!”剑尖挑开对方咽喉,鲜血如喷泉般溅上她苍白的脸颊,反而映得眼神愈发锐利。
    “区区五毒余孽,也敢坏我赤衣教大事!”猩红长袍裹挟着腥风从血池中腾起,教主手中骨鞭缠绕着活人脊椎,鞭梢倒刺还挂着未干的脑髓。
    他挥鞭横扫,空气发出刺耳尖啸,蓝小蝶举剑格挡,只觉虎口发麻。
    骨鞭上的倒刺勾住碧磷剑,教主狞笑发力,剑身竟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声响。
    蓝小蝶弃剑后退,从腰间掏出雕满蛊虫纹的竹筒倾倒。
    紫黑色“幽冥鬼雾”如潮水漫开,却见教主张开布满獠牙的嘴,喷出赤红火焰:“雕虫小技!”
    火焰所到之处,毒雾瞬间化作青烟。
    蓝小蝶这才惊觉,对方周身缠绕的并非寻常火焰,而是以活人精血炼制的“赤焰魔功”!
    赤焰如毒蛇缠向脚踝,她挥袖甩出“千蛛丝”,蛛丝却在高温中化作青烟。
    教主趁机欺近,骨鞭卷着火星抽向面门。
    蓝小蝶施展“蝶影步”,在刀光火海中如穿花蝴蝶,堪堪避开致命一击。
    肩头却被火星燎出焦痕,苗绣布料下的皮肤传来阵阵灼痛。
    她反手甩出“蝎尾镖”,却见教主掌心浮现血色法印,竟将暗器熔成铁水。“知道为何选播州作祭坛吗?”教主笑声中带着癫狂,血池中的魔像突然睁开巨目,“此地地脉属火,正合我‘血祭焚天阵‘!”他双掌推出,赤焰化作百丈火龙,所过之处砖石皆成齑粉。蓝小蝶被逼至祭坛边缘,望着脚下沸腾的血池,突然扯下颈间银铃——那是五毒教镇教之宝“万蛊铃”。
    铃舌撞击声中,蛰伏在暗处的毒蛊蜂拥而出。
    金头蜈蚣、碧玉蜘蛛、七彩毒蛇……密密麻麻的虫群如黑色浪潮扑向教主。
    然而赤焰魔功何等霸道,蛊虫触之即燃,空气中弥漫着焦臭的虫尸味。
    蓝小蝶趁机掏出怀中最后一包“噬心粉”,混着鲜血撒向空中。
    这是五毒教最阴毒的蛊毒,专噬人心头血。
    教主怒吼一声,周身赤焰暴涨三丈:“找死!”
    他挥舞骨鞭绞碎虫群,鞭梢突然分裂成九条血蟒,分别缠住蓝小蝶四肢与咽喉。
    播州的深秋似被血火浸染,赤衣教祭坛上的血池翻涌如沸,魔像猩红的瞳孔映照着蓝小蝶摇摇欲坠的身影。她素白的苗裙浸透鲜血,碧磷剑刃卷出缺口,正与赤衣教教主的骨鞭僵持。
    就在真气将竭之际,天际突然传来裂帛般的锐响,一团裹挟着冰蓝真气的黑影自云层中疾坠而下。“石飞扬!”蓝小蝶目露惊喜。玄色劲装猎猎作响的石飞扬凌空而立,明玉功催动的冰蓝真气与赤焰相撞,爆出刺目的青白光芒。
    “斩红尘!”他双掌如刀,九道金色刀气呈扇形斩落,刀气未至,地面的焦土已被凛冽掌风犁出深沟。赤衣教主仓促挥鞭格挡,骨鞭上的倒刺竟被刀气震得寸寸崩裂,人也踉跄着连退三步。
    “狗贼看剑!”石雄的怒吼声自侧方传来。
    这位使着白虹宝剑的少年如黑虎扑食般冲入战团,剑锋施展“夺命十三剑”中的“青峰割面”,剑走偏锋直取教主肋下。赤衣教主狞笑一声,掌心赤焰凝成盾牌,白虹宝剑撞上火焰的刹那,竟发出金属融化的滋滋声响。
    石雄虎口震裂,宝剑险些脱手。
    蓝小蝶见状,银牙紧咬,从腰间皮囊中摸出淬毒的蝎尾镖。
    三枚黑芒如毒蛇吐信,直取教主周身大穴。
    教主挥袖震落暗器,却见蓝小蝶足尖点地,施展“蝶影步”绕至身后,碧磷剑化作“毒龙钻心”刺向命门。
    “雕虫小技!”教主周身赤焰暴涨三丈,血池中魔像突然睁开巨目,掌心凝聚出直径丈许的赤焰火球。热浪扑面而来,祭坛四周的石壁竟开始融化流淌。
    石飞扬神色凝重,周身寒气化作咆哮的冰龙,明玉功运转至“无极修罗之人间炼狱”,一招“断天涯!”使出,冰龙与火球轰然相撞,方圆十丈内的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
    地面如蛛网般龟裂,祭坛上的红衣教徒被余波掀飞,撞在石壁上顿时血肉横飞,脑浆混着鲜血顺着裂缝汩汩而下。蓝小蝶借着气浪腾空而起,碧磷剑泛着幽光刺向教主后心。
    教主猛然转身,骨鞭如灵蛇般缠向她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石飞扬双掌推出“天地同寿”,金色掌影裹挟着冰魄寒狱的阴寒之气呼啸而至。
    冰与火在半空相撞,赤焰被寒气绞成万千火星,教主的护体真气在双重攻势下寸寸崩解。
    “今日便送你归西!”石飞扬与蓝小蝶同时发力,掌风与剑气相融成螺旋状的死亡漩涡。
    赤衣教主发出凄厉惨叫,猩红长袍被绞成碎片,皮肤在冰火交加中片片剥落,露出森森白骨。随着一声震天巨响,教主的身躯在漩涡中炸成齑粉,只留下满地焦黑的残骸。
    蓝小蝶拄着染血的长剑,望着石飞扬周身流转的冰蓝真气,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石大侠这等神功,当真令小蝶大开眼界。”
    她擦拭剑锋上的血迹,眼中闪过坚定光芒,“赤衣教余孽未除,小蝶愿随石大侠荡尽魔教,还江湖一片清明!”
    石飞扬收功而立,玄色劲装被鲜血浸透,却不减分毫威严:“蓝姑娘智勇双全,他日若再遇强敌,还望并肩作战。”
    残阳如血,将飞马关城墙上的“雄樱“大旗染成凝固的血色。
    石飞扬玄色劲装沾满暗红血迹,却依旧身姿挺拔如苍松,他望着远处尚未熄灭的赤衣教分舵火光,冰蓝真气在掌心流转,将周遭空气凝成细碎冰晶,又说道:“蓝姑娘,赤衣教根基未除,这场正邪之战,才刚刚开始。”
    蓝小蝶素白苗裙上的暗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腰间褪色的猩红丝线随风轻摆。
    她轻抚颈间银铃,五毒图腾在残阳下泛着冷光:“石大侠所言极是。此教行事诡秘,我们需先派人潜入,摸清其巢穴与弱点。”
    她指尖划过掌心的旧伤,就像毒蛇藏于暗处,说道:“唯有引蛇出洞,方能一击致命。”
    中军帐内,烛火摇曳。
    石飞扬明玉功催动的冰蓝真气萦绕周身,与案上羊皮地图的暖光交织成奇异光晕。
    他指着地图上标注的蚀骨瘴区域:“蓝姑娘,这毒瘴之害甚于千军万马,破解之法还需仰仗你。”蓝小蝶凑近地图,素手轻点蜿蜒山道:“石大侠言重了。这蚀骨瘴看似无形,实则需以‘引毒香’为引,再用天山雪水稀释。只是……”
    “只是杨应龙那贼定会派人阻挠!”石雄握着带血的玄铁刀大步闯入,刀鞘磕在门槛上发出闷响,惊飞梁上寒鸦,“石某带三千儿郎开路,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
    蓝小蝶摇摇头,眉峰微蹙:“不可。毒瘴遇风即散,若借西南季风之势,以火攻焚其源头,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她望着石飞扬,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此计需有人深入毒瘴核心,点燃引火之物——那是九死一生的险路。”
    话音未落,帐外忽闻马蹄声急。一名斥候浑身浴血冲入:“报!杨应龙叛军已在瘴气源头布下‘血煞阵’,阵中三百死士手持喷火器,见人便烧!朝廷官兵伤亡惨重。”
    石飞扬双掌一拍桌案,九道金色刀气迸发,将案角削去三寸:“来得正好!我以百胜刀法破阵,石雄率人断后,蓝姑娘居中指挥,用引毒香扰乱瘴气走向。”
    他运转明玉功,冰蓝真气化作寒霜覆盖全身,“我倒要看看,是他的血煞阵厉害,还是我的冰魄寒狱更胜一筹!”
    次日破晓,西南季风裹挟着腐臭气息袭来。
    石飞扬脚踏“千里不留行”轻功,玄色劲装猎猎作响,率先冲入血煞阵。
    他双掌推出“斩红尘”,九道金色刀气如轮盘飞转,所过之处,叛军喷火器纷纷炸裂,烈焰与冰气相撞,腾起漫天白雾。石雄握着白虹宝剑挥舞“夺命十三剑”,钱锋横扫,将叛军头颅砸得粉碎,鲜血混着脑浆溅在岩壁上。
    蓝小蝶身处阵中,手持特制竹筒挥洒引毒香。
    紫黑色毒雾与血煞阵的烈焰交织,形成诡异的紫色火海。
    她施展“蝶影步”在火海中穿梭,忽见三枚火箭射向引火点。千钧一发之际,她甩出淬毒的蝎尾镖击落火箭,自己却被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岩石上,咳出一口鲜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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