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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发顺晦气的朝吴老太太的方向呸了口，什么玩意儿！
走进堂屋才发现林铃脸色苍白，满脸的怒容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取代，应发顺一个健步上前将她扶到椅子上，倒了开水让她喝。
“是不是吓到了？别怕啊，应叔在呢。”应发顺一脸懊恼，努力放轻嗓音安慰林铃。
“嗯……吓到了。”
林铃声音很轻，摸着肚子满眼后怕。
刚刚肚子一直往下坠，疼的她直冒冷汗，这会缓过来也不觉得疼，脸上也露出浅浅笑意。
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儿啊。
刘巧妹这会也过来握着她的手，温柔安慰：“铃铛别怕，我们都在呢。肚子疼不疼？有没有哪里难受？”
林铃认真感受了下然后说：“刚刚有点坠疼，现在已经不疼了。”
“要不去医院检查下吧。”刘巧妹有些不放心的提议。
“去！现在就去！”
林铃还没说话，应发顺已经拍板了，当机立断把院子里的三轮车推出去。
“不用了吧，我感觉没什么事情了。”
“什么不用，孕妇多危险啊。去看看，图个安心，很快的。”刘巧妹轻声说着，扭头将应孝文三兄弟送到邻居家，拜托他们照看下。
然后和他们一起到医院，应发顺毕竟是继父单独来不合适，有刘巧妹陪护左右就不一样了。
“有点流产迹象，后面要注意不要再受到惊吓，还有孕妇的营养也要跟上，这个血糖还是偏低了……”医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应发顺听得认真恨不得拿个纸笔画下来。
林铃感激的抱住刘巧妹的胳臂，泪眼汪汪：“嫂子谢谢你。”
她以为只是普通的腹痛，没想到会是流产预兆，她差点就失去宝宝了……林铃自责的眼泪直掉。
“这有什么好苦的！快别哭了，对身体不好。医生刚不是说了要保持心情开朗，这样对孩子对你都好。”
“叶正青不在，你有什么不舒服就和我说。你二哥和我商量过，等他回来我们在走，不然一家子老弱走了我们也不安心。”
刘巧妹说完，怀里就多了个软乎乎的妹妹，眼泪哗哗的。
“呜呜呜……嫂子你真好！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差点就没了孩子……嫂子谢谢你！”
刘巧妹摸着她脑袋，安慰着：“还在医院呢，让人看笑话。别哭了嗷！”
林铃抱着她哭了一会才止住，红着脸从她怀里出来，一抬头看着四周似有若无的目光整个人更红了。
恰好此时去结算的应发顺回来了，看她哭红的眼睛，心疼的不行。
“怎么哭了，医生说了没事。别怕昂！”看到被自己疼着长大的闺女委屈成这样，应发顺气的牙痒痒，但这会面上还是笑着哄她，“走，我们回家！应叔给你做好吃。”
应发顺打定注意一会去吴家讨个说法。
要是老大媳妇的一家子都和那个奶奶一样，这个儿子不要也罢！
索性老大已经从族谱除名，只要断绝父子关系就结束了，他儿子多不怕没人养老，儿子靠不住还有应家村做靠山。
应发顺腰板笔挺，全身充满力量蹬着三轮车回家。
回到熟悉的小院，气氛却比离开时更凝重几分。
应孝嘉和吴展鹏两个孩子怯生生地站在堂屋门口，大眼睛里还残留着被哭骂惊扰的惶恐。
应国斌站在一旁，脸色沉郁，显然已经听邻居说了事情的经过。
“铃铛，快进屋躺着！”刘巧妹半扶半抱着林铃，直接把她回房间，又仔细地给她掖好被角，“什么都别想，好好歇着。我去给你熬点红糖小米粥，再卧俩鸡蛋，压压惊，补补气。”
林铃点点头，身体深处那股因惊吓而生的疲惫感汹涌袭来，她闭上眼，手却下意识地护在小腹上，感受着那里微弱的胎动。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不敢深想。
要是吴老太天多骂几句，或者推她一把会是什么样。
太可怕了！
堂屋里，灯被拉亮了。
昏黄的光线将应发顺的身影拉得巨大，他坐在饭桌旁的主位上，低头盯着自己那双布满老茧，此刻却微微颤抖的手。
桌上，林铃画到一半的服装厂草图还摊开着，被吴老太太戳出的那个小黑点像一块丑陋的伤疤。
应国斌给父亲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爸…”应国斌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那老虔婆……”
他想起刚刚妹妹苍白的小脸和媳妇儿告诉他医生铃铛有流产迹象的话，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是不能算了。”应发顺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你去里间柜子把里面深褐色的木匣子拿过来。”
刘巧妹下楼见到两个呆站在边上的傻孩子，连忙将他们带去灶房。
大人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小孩，尤其还是他们两个。
“我现在要做红糖小米粥给你们姑姑吃，嘉嘉和鹏鹏帮二婶烧火好吗？”
“好！”兄弟俩手牵手坐到炉口，往里面添柴，小脸写满认真看得人心软软的。
堂屋
应国斌将木匣子放到桌上，顺手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推到应发顺面前。
应发顺打开木匣子。
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本用蓝布包裹、边角磨损严重的厚册子——那是应家的族谱；另一份，则是一张折叠起来的、有些年头的泛黄纸张。
他先拿起那张泛黄的纸，上面写明了当年应国明与吴云英成婚时，应发顺咬牙应下二胎随母姓“吴”的约定，以及要求吴家公平对待两个孩子的附加条款。
末尾，有应发顺、吴国栋（吴父）、以及当时双方领导作为见证人的签名和红手印。
“老二……”应发顺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跟我去吴家一趟。”
应国斌心头一颤，而后重重地“嗯”了一声。
“现在就去？”
应发顺将纸折好放到兜里，“现在就去！”
早去早回早解决，要是再让老虔婆上门谩骂他应家的脸都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