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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子女也会如我这般吗？”
慕笙紧贴着他，听他的心跳声：“爹娘失踪后，我才知道亲情为何，思念为何。嬷嬷说我愚钝，开窍晚。沈溪白，我与你讲这些，并非是让你伤心，只是实话实说。”
“知道了，是我小肚鸡肠，误会了笙笙。”沈渡轻吻她的额头：“还有，我吃醋了。”
“既然吃了，那就多吃点儿。”慕笙推开他：“收起你那些叽叽歪歪的心思，别耽误我干正事儿。”
沈渡抿唇，牵着她的手来到小桃的尸体前。不是仇杀，不是谋财害命，亦不是见色起意，小桃是因何而死？西城门那边不算热闹，只有一条主街道。绣房和成衣坊分布在街道两侧。依着小桃的性子，进城后会直接去买嫁衣，而后回到约定好的地方，等村里的车把她捎带回去。
城门口就有茶寮，坐在茶寮旁边等是不要钱的。小桃和村里人约定的地点，大概率会是那个茶寮。那么，她是在哪里遇害的？沈渡回想了一下青州府的堪舆图。白天，街道，到处都是行人。凶手不可能当街行凶。若是当街行凶，必会引起官府注意。
死者被发现时全身赤裸，仅用一条锦缎包着。她原本的衣裳去哪儿了？杀人，藏尸，抛尸都需要时间。就算凶手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大街上把人给杀了，也没办法当街藏尸。
“杀人，藏尸皆在室内！”沈渡睁眼，笃定道：“且凶手抛尸一定用了特殊的，掩人耳目的办法。”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慕笙道：“小桃是去买嫁衣的，不会，也没有心情去逛别的地方。”
“西城门没有梨园。”沈渡给出结论：“小桃是在购买嫁衣的绣房或者成衣铺遇害的。”
“绣房和成衣铺都不做死人用的东西。”慕笙提醒道：“被发现的是七具尸体，没被发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那么多的锦缎，堆放在何处才能不引人注意？”
沈渡：“白事铺或者棺材铺！”
慕笙：“西城门没有白事铺，只有一家棺材铺。棺材铺离城门很近，就在茶寮的斜对面，与荣氏成衣铺隔着三家铺面。假设小桃的嫁衣是在荣氏成衣铺买的，出门时经过棺材铺，被居心不良的棺材铺掌柜拽进铺子里……”
沈渡：“那家棺材铺我知道！未免附近店铺心生膈应，它白天闭门，傍晚开始营业。凡是购买棺木的，都是夜里去。甭管是藏尸，还是抛尸都很方便。”
慕笙：“有一点说不通。”
沈渡：“哪一点？”
慕笙：“小桃身上，没有任何挣扎痕迹。”
沈渡：“一点都没有?”
慕笙：“没有！就是没有，才显得小桃的死甚是蹊跷。”
假设凶手是棺材铺的掌柜，将小桃拉进去时，小桃必有挣扎。未免大声呼救，引人注意，棺材铺掌柜定会采取一定措施。将人打晕，或者失手将人打死。若是打晕，为何没有下一步动作？若是打死，身上为何没有伤口？
除非，小桃与棺材铺掌柜认识！
活人会说谎，死人不会。小桃与棺材铺掌柜没有任何关系，她的心里，她的世界里只有她的大山哥哥。慕笙也做过别的猜测，比如，凶手将她迷晕后动手。那凶手就更不可能是棺材铺掌柜，因为迷晕一个人需要提前准备。摒弃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唯一的可能——卖给小桃嫁衣的掌柜。
绣房也好，成衣铺也罢，都设有隔间儿。
掌柜的想要在隔间儿内迷晕一个人轻而易举。此外，但凡绣房和成衣铺都设有供掌柜休息的后院儿。将人迷晕，移入后院，是藏是杀，轻而易举。
沈渡：“可那绣房或者成衣铺的掌柜为何要杀死小桃？杀人总该有个目的才是。”
慕笙：“等找到凶手，问问她便是。”
小桃没有关于凶手的记忆，说明她不知道凶手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遇害，她对凶手没有任何记忆与防范。凶手杀她，不是因为她与凶手有什么牵扯，而是因为凶手想杀她。
带着疑问，移到第二具尸体前。沈渡学乖了，直接牵住慕笙的手。随着手指与死者额头接触，有关于死者生前种种，一一浮现。
她是高家嫡女，母亲在她幼年时与父亲和离。和离是因为父亲把丧夫的表妹接回家中，且因为那个表妹与母亲产生了种种隔阂，致使母亲对婚姻失望。
父亲是清白的，并未与表妹做出不合时宜之事，然袒护表妹，受表妹唆使，处处难为，冷待，指责发妻亦是事实。若非发妻提和离，他仍旧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是覆水难收。
父母和离后，父亲将对母亲的爱与愧疚全部转嫁到女儿身上。高小姐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不常出门，记忆中的画面多是陪着父亲用饭，或者学习琴棋书画各种技能。
她会在固定的日子，固定的时间出门。出门也只做几件事，与同龄的小姐妹聚会或者采买一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她倒是有一些关于凶手的记忆，然记忆模糊，看不真切。
出事的地方很像是一家成衣铺，因为四周挂着一些衣服。她听见有人叫她，扭过头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东西冲着她的脑门砸了下去。血瞬间涌了出来，糊住她的眼睛。晕过去之前，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女的，年纪在四五十岁左右。梳着妇人髻，街上常见那种。看不清五官，给人的感觉特别狰狞。
沈渡：“先从西城门的绣房和成衣铺查起，重点查找年纪相符之人。”
慕笙：“不急，把剩下几具尸体看完，没准儿还能得到更多信息。”
从第三具尸体上，没有得到有关于凶手的信息，倒是得到了一些与抛尸有关的信息。尸体是被人扛到车上的，说明凶手有个同伙，不是丈夫就是儿子。车上拉的是布料，布料将人埋了起来。算了算时间，从遇害到抛尸的地方，约走了一个时辰。以西城门为中心，他们圈出了最有可能的几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