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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不断的敲门声把他们从梦境里拉出来。沈渡看了眼还昏睡着的黄桂香，扶着慕笙的肩膀问了句：“笙笙觉得如何？”
“无事，就是热闹看不成了。”起身，快速拉了沈渡一把：“先藏起来，听着敲门声，来的人还不少。”
沈渡拉着慕笙藏到帐子后，刚藏好，屋门被人撞开，火把把整个院子照得如同白昼。黄桂香刚睁眼，就被火光刺得快速闭上。
“谁？私闯民宅，滚出去！”
“黄夫人好大的威风！”捕快踏进来：“据查，这宅子是李家的，不知黄夫人是以何等身份住在这里？”
黄桂香用手遮着火光，“我是李老夫人的亲戚，是经老夫人的允许暂住在这里的。你们是衙门里的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夫人承认是李家的亲戚就好。”捕快伸手：“眼下有一桩与李家有关的案子，烦请夫人与我走一趟。”
黄桂香在心里咯噔一下，避开捕快的眼神：“什么案子？我不知道！我只是借住在院子里的远房亲戚。”
“什么案子？夫人到了府衙自然知道。”捕快的眼神越发犀利：“夫人是自己走，还是我们请着走。”
院子里起码站着七八个官差，火把这样亮，怕是左邻右舍都给惊醒了。看这些官差的架势，今日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深吸一口气，对捕快道：“我自己走！”
捕快勾唇，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
黄桂香走到卧房门口，见众捕快盯着自己，尖叫一声冲回屋子。这是她的卧房，她是在睡梦中听到声音起身的，虽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但她没穿外衣，只穿着就寝的寝衣。
一个妇人，被那么多男人看到，能不失声尖叫吗？黄桂香冲进来时，沈渡拉起帐子，将二人裹了起来。
虽不是第一次当“贼”，却是第一次躲在别人房里当贼，慕笙的心砰砰乱跳。好在，黄桂香急着穿衣，并未注意到房中藏了两个人。
黄桂香走后，慕笙悄咪咪趴在窗户那儿往外瞧：“看穿戴是知府衙门的人！染坊的事情查清了，顺藤摸瓜，找到李氏理所应当。看架势，李氏和李柏山已经被抓了。”
“你说这黄桂香有没有参与杀人的事情？”慕笙一个回头，撞到沈渡的鼻子，忍不住抱怨道：“长得好看就算了，鼻子还这么高。”
“要不，削一截。”沈渡凑近，盯着她的唇。
慕笙忽感有些热，呼吸不由控制地急促起来：“削什么削？削了就成烂鼻子了。还有，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沈渡低眉一笑，吻上她的唇：“笙笙可知，现在的你有多诱人？”
“沈溪白！”慕笙推他：“你怎么越来越胡来了？黄桂香被他们带走了，咱们要不要跟去知府衙门看看。”
沈渡看了眼天色：“不急，时候还早，让那个代知府先审。”
审案这种事情，既费脑又费神，尤其是刚开审的时候。李氏是个嘴硬的，李柏山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还有黄桂香……想要他们俯首认罪，怕是得费上好一番功夫。
慕笙磕磕巴巴道：“咱们去哪儿？总不能在人家的宅子里待着吧？天黑还好说，天亮了，可就是私闯民宅了。”
沈渡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下：“笙笙真可爱！”
慕笙捶他：“走不走？堂堂安平县令，私闯民宅，被人抓到，岂不成了送到那长公主手里的把柄。”
沈渡点了点她的鼻子：“就你想的多！既来之，则安之，先帮那个代县令找找证据。”
“找证据？”慕笙睁大眼睛，眼中略带失望：“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沈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以为我要对笙笙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沈溪白！”慕笙跺脚，又羞又气，越发可爱。
“笙笙这是生气了？气什么？气我眼里只有公务，只记得找证据。”沈渡贴着她的脸颊：“还是笙笙气我没有对笙笙做更过分的事情？”
面红耳赤，脸颊烫的能煮鸡蛋。蓦地，慕笙反守为攻，咬了下沈渡的耳垂：“如果我说想，溪白会对我做更过分的事情吗？”
这下，轮到沈溪白面红耳赤了。他轻咳一声，快速后退，避开慕笙的眼神：“先找证据！等你我成亲，笙笙想做什么都可以。”
慕笙腹诽：小样儿，还以为你变强了，结果是装的。
背着手，近前一步：“沈溪白，若我说我现在就想呢？”
沈渡的脸越发红了，结结巴巴道：“现在不行，起码得回到咱们自己的地方。”
慕笙忍着笑，又往前踏了一步：“别人的地方更有感觉，尤其是死过人的。”
沈渡背过身去：“第一次，还是要慎重些的！”
沈渡仓皇而逃，经过门槛时，还被绊了一下。慕笙看着他踉踉跄跄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沈渡折返回来，握着她的肩膀，把她从地上“薅”起来。
“沈溪白！”
“嘘！不要说话！”
慕笙不知道沈溪白竟然这般霸道，更不知话本子里的亲吻是可以把人亲到四肢无力的。她恍惚地看着他，听他在自己耳边说：“笙笙，不要惹火。下一次，我不一定能收住。”
把脸藏进被子里，慕笙轻轻点了点头。隔着被子，沈渡的笑声从他的胸腔里透出来，慕笙用脚踢了踢他：“别笑了，去找证据！”
除了佛堂里的那个暗格，没有发现别的暗格或者密室。李氏做衣服的地方在西厢房，房内用柜子做了间隔，分成几个小的区域。除了裁缝常用到的工具，布匹以及针线外，还有几件不同款式的成衣。步入内室，闻见一股很浓烈的檀香味儿。这股香味儿需得日夜点着，且得连续点许多年才行。
沈渡：“他们在用这股香味儿遮挡血腥味儿。”
慕笙“啪”地打了个响指：“没错，这香烧得比寺院里都多。”
除此外，他们还发现这间屋子的地面异常干净，干净的不像是做衣服的地方。墙壁微潮，近半年内被重新粉刷过。找了块儿颜色重的地方用锥子抠了抠，抠下来的墙皮上带着一大块儿血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