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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有血腥味传来，莫问川伸手擦了擦，也不太在意：“瞒了这么多年，瞒不住的。”
“如果不是你今天把事情捅出来，音音是不会知道的！”
盛老爷子愤怒无比，接到莫问川电话，得知他要把盛音失忆的事情告诉她，他当时就不同意。
没想到莫问川还是一意孤行！
“爷爷，阿音已经怀疑了，她偷偷找了外地的医生检测您给她的药，她只是失忆了，并不是变成傻子，您觉得还能瞒多久？”
莫问川的话让老爷子皱起眉头，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
但即使如此，依旧挡不住他对莫问川的愤怒：“说到底，你就是自私！为了你那点情情爱爱，就是不顾音音的死活！”
“您说的对，我就是自私。”
莫问川也不再否认什么，看着面前的老爷子，“当年结婚的时候，您说她现在情况不稳定，不适合接触太多以前熟悉的人，怕她想起以前的事，让我和她保持距离。”
“所以这三年，我和她基本就属于陌生人，可现在，她要跟我离婚，离了婚，我跟她还有以后吗？”
莫问川是怕了。
他已经失去过盛音一次，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所以，就算老爷子不同意，他还是把事情告诉盛音，让盛音知道，他们以前很相爱，只是她现在失忆了，不记得而已。
“没有以后又如何？只要她过得好，就算一辈子失忆又有什么关系！”老爷子才不在乎这些，他只想盛音能够平平安安的。
至于莫问川……
他才不管他的死活。
“您确定她能一辈子失忆？”
莫问川冷哼，“我找专家问过，你给她吃的那种药，到后面效果只会越来越差，她早晚会想起来。”
“如果到时候她自己想起来，您难道就不怕她恨您？”
谁会想要被一直蒙在鼓里，哪怕是为她好，也没人会喜欢的。
“恨我……”老爷子呢喃，随即苦笑：“只要她好，恨我又有什么关系……”
“您怎么知道她这样就是真的好？也许阿音根本没您想的那么软弱，当年那些事，就算她想起来，她也一定能撑过去！”
莫问川说完，老爷子面色一冷，质问他：“难道你忘了当年她是什么状况？如果不是她精神承受不住，我会给她吃药让她忘记那些事？”
莫问川沉默。
脑海中不由出现盛音当年的模样。
她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谁也不见，整个人日渐消瘦。
甚至后来出现自杀行为……
如果不是老爷子发现及时，兴许现在……
莫问川不敢回想，可还是忍不住说：“事情过去这么久，我相信阿音已经变得更坚强。”
“你相信？你能保证吗？如果她出事怎么办？”
老爷子恨不得再给他两巴掌：“当年她变成那样，难道没有你的原因？”
“高考前，你拒绝她的表白，高考后，她遭遇父母车祸去世，又被人绑架，被人……”
后面的话，老爷子说不下去，眼眶已经发红，“如果当年你没有拒绝她的表白，和她在一起，或许出了那样的事，她还能有活下去的动力，可你……”
他说着，看向莫问川的眼神已经变得有几分怨恨。
莫问川低下头，无法反驳。
说来实在可笑。
他当时拒绝盛音，并非不喜欢她，而是考虑到她即将面临高考，希望她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所以才拒绝……
那个时候，他也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
“您说的对，我也有错。”
莫问川不为自己反驳，他抬头，坚定的看着老爷子：“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会陪在她身边，陪她度过那些难熬的日子。”
他如此坚定，老爷子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后，他转身上了车：“我只有一个要求，保她平安。”
“我会的爷爷。”莫问川说。
老爷子开车走了，莫问川坐进车内，却始终没有发动车子。
他抬头看向公寓，盯着盛音所在楼层的窗户。
客厅亮着灯，盛音没有第一时间翻开相册，而是先看了那些信件。
莫问川说她失忆了，可她以前的字迹和现在并没多大差别，她还是一眼认出信上是她的字迹。
只是看着，以前更加稚嫩一些。
数十封信，基本都是莫问川去上大学那两年，盛音给他写的。
盛音不明白，那个时候通讯如此发达，她为何还要给莫问川手写信。
如今的她，无法理解当年的她。
尽管信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基本是盛音的碎碎念，但她还是从信上感受到她对莫问川的爱意。
如果不是爱一个人，是不会愿意和她分享生活中点点滴滴的。
她竟然会爱莫问川？
哪怕到此时，她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翻开相册，入目的照片上，是两个才几岁的孩子。
尽管年纪还小，但从眉眼间，盛音还是认出那是小时候的她和莫问川。
小时候的莫问川和现在差距不大，依旧冷着一张脸，没什么变化。
盛音很难想象，自己会喜欢这样一个大冰块。
可随着相册往后翻，照片里莫问川的笑容越来越多，看她的眼神几乎满是宠溺。
她开始有点明白了。
这样宠溺的眼神下，谁能控制不喜欢他呢。
照片其实不算多，合照更是只有几张，大多数都是盛音的照片。
从照片来看，大概率还都是莫问川的偷拍，有些实在不怎么好看。
盛音看着看着，眼眶有些发热，直到眼泪滴到相册上，她才惊觉自己竟然流泪了。
她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知道好难受，心口处像是喘不过来气，根本无法呼吸。
头痛的感觉又来了，她捂着太阳穴，倒在沙发上，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清晰。
盛音客厅的灯亮了一夜，楼下莫问川也在车里坐了一夜。
直到天明，他才提着早餐，敲响盛音的房门。
门打开，四目相对，莫问川察觉到盛音眼神的变化。
“阿音，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