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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盛音吃着早餐，察觉到莫问川看过来的目光，她脸上始终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什么都没想起来。”她说。
听到这话，莫问川心情复杂。
他既觉得失落，又莫名松了口气。
没想起来也好。
“没关系，我告诉你这些，也并非是逼你回想起从前，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之间并非你想的那样。”
盛音拿着筷子的手微顿，抿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确实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但脑海中总归是有些模糊的身影。
她很清楚，莫问川说的这些，大概率不是假的。
一想到自己曾经竟然真的喜欢他，盛音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之间竟然还有那样的过往……
不知道还好，如今知道，她再面对莫问川的时候，心情和以前已经截然不同。
“你不觉得自己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吗？我们已经离婚了。”盛音撇嘴，心口处也仿佛堵着一块大石头，怎么都喘不过来气。
莫问川摇头，不认可这话：“我们还没有离婚。”
不过是填了申请表，对莫问川来说，只要到时间不去办手续，他们就不会离婚。
“这只是你的想法，在我看来，我们已经离婚了。”
或许莫问川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但过去这三年发生的事情也是真的，她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的话让莫问川有些难过，眼底满是哀伤：“阿音，我只是希望你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们完全可以重新开始。”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不同意生下孩子？”说到底，盛音还是无法接受莫问川当时对孩子的态度。
加上孩子还是间接因为他才没的，她始终过不了这个坎。
她说起这个，莫问川心情就更加复杂。
他何尝不想他们能有个孩子呢，可那个孩子……不能生啊。
盛音这些年一直在吃药，那种药对孩子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孩子大概率不会健康。
可他该如何开口？
让盛音知道，孩子之所以不能生，是因为她爷爷给她吃的那种药，导致孩子极大可能会有问题，让盛音转头去恨上老爷子？
先不说盛音会不会恨老爷子，就说这真相盛音怕也很难接受。
“为什么不回答？”盛音看他一直沉默，眉头皱起：“看样子，你口中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孩子的事我有错，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
“你走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盛音打断他的话，眼底露出失望。
她还以为莫问川能给她个解释，没想到也只是如此。
“阿音……”
“我说，让你走。”盛音冷了脸，没给他好脸色。
莫问川看她生气，心中无奈：“好。”
他起身走向门口，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又回头：“阿音，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想过伤害你一点。”
房门关上，客厅里又只剩盛音一个人。
她坐在餐椅上，已经没了继续吃早餐的心情。
直到白今雨的电话打过来，她才起身去茶几上拿手机。
“音音，你昨天让我查的事情，我还真查到一丝猫腻，还有你之前让我找人做检验的药物，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电话那头，白今雨的语气听着也有些沉重。
和白今雨通完电话，盛音坐在沙发上，双眸失神。
良久后，她拿起手机从家里出来，开车直奔盛家。
看来，有些事她必须要问个清楚。
盛家，老爷子在书房坐着，听到佣人汇报说盛音来了，他也不觉得意外。
从莫问川开口告诉盛音那些事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不对，准确的说，是从决定说谎的那一天，老爷子就已经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纸是包不住火的。
书房门被推开，盛音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老爷子：“爷爷。”
“音音来了，过来坐。”
老爷子朝她招手，虽然脸上依旧带笑，只是那笑，任谁都看得出来有些勉强。
盛音走过去，在老爷子对面坐下。
爷孙俩隔空相对，谁都没有先说话，就这么沉默着。
也不知过去多久，盛音率先从包里掏出药瓶，放到桌上：“爷爷，您能再跟我说一次，这是什么药吗？”
老爷子看了眼桌上的药瓶，随后又看向盛音：“音音，你都知道了不是吗？”
“爷爷，我不知道。”
盛音眼眶有些红，“您跟我说这是保健品，可为什么我让人查出来，这是一种治疗抑郁症的药物？”
“我是为你好。”老爷子说。
这话一出，盛音显然情绪有些激动：“为我好？把抑郁症药物当做保健品给我吃，这是为我好？”
老爷子不说话，表情凝重。
“我为什么会得抑郁症？”半晌后，盛音语气又缓和下来。
老爷子看向她，问她：“你都查到什么？”
如果没查到什么，盛音今天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莫问川昨天说我失忆了，可他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失忆的，我自然觉得奇怪，所以就让人查了我过去的事。”
也得益于她失忆，所以老爷子和莫问川都没想过她会去查，还真让她查到些东西。
“我爸妈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从小忙工作，对我不管不问是不是？”
“他们是在我高考那年出了车祸去世，我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出现抑郁症对不对？”
老爷子叹气，点了头：“你当时情况很严重，有自杀倾向，必须得吃药控制。”
“这种药可以很好控制你的病情，但它也有坏处，会让你失去以前的记忆。”
“我当时觉得这样挺好的，刚好忘记那些事，免得你伤心。”
盛音听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突然遭遇父母去世，她确实有可能会因为无法接受而得抑郁症。
她不说话，老爷子又继续说：“问川为你付出了很多，原本你们当年差一点就要在一起，可因为你吃药的关系，我怕他的出现会让你想起以前的事，所以呵斥他不准靠近你。”
“你和莫明耀在一起那段时间，他整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直到后来阴差阳错你们结了婚，他才又活过来。”
“但……”老爷子拧眉，叹气：“我怕你和他接触太多想起以前的事，所以即使你们结婚，我也不准他靠近你，所以那三年，他才不怎么回家。”
“音音，他没什么错，是爷爷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