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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青锋照魇影 暗流涌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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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青锋照魇影暗流涌宫闱(第1/2页)
    烛火猛地一矮,被窗棂缝隙里顽强钻入的一股阴风扼住了咽喉。火苗挣扎着,不甘地向上奋力一蹿,复又拔高,在空气中留下几缕细微的青烟和焦糊味。光影随之剧烈晃动,将侯砚卿伏案的侧影,在书房冰冷的青砖地上拉长、扭曲、变形,如同一头蛰伏在暗影里、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巨兽,轮廓边缘模糊而狰狞。
    书房里弥漫着陈年旧书特有的、混合着灰尘与墨汁的沉闷气味,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从角落阴影里渗出的潮气。案头堆叠的卷宗如同沉默的山峦。此刻,他面前却铺着一幅异常洁净的素白细麻布,像一片新雪,又像一方祭坛。布的正中央,静静躺着那个刚从柳才人枕下取出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邪物——魇偶。
    室内只有他一人。窗外,雨声淅沥未停,更添几分孤寂与寒意。
    侯砚卿微微俯身,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人偶腹部那道被粗糙割开的口子。他伸出两根手指,指尖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极小心地捻起一小撮人偶腹中暗褐色的填充物。那东西触感怪异,像是被捣碎的、半干的泥炭,又夹杂着某种坚韧的植物纤维。凑近鼻端,一股奇异的、极其浓郁的苦涩药香首先冲入鼻腔,霸道地占据所有嗅觉。然而,在这浓烈的药味掩盖之下,仔细分辨,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铁锈般的腥甜气息,如同毒蛇的信子,阴冷地缠绕上来。指腹间,还能清晰地感觉到几缕极细、却韧如钢丝的黑色发丝,混杂其中。他眉峰微不可察地蹙紧,这绝非寻常巫蛊所用的污秽之物,其成分复杂而诡异,透着一股精心炮制的恶毒。
    “侯爷,”书房那扇厚重的榆木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内侍省少监王公公如同一个没有重量的影子,轻手轻脚地滑了进来,又迅速反手将门掩上,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寒气与微光。他走到书案前几步远便停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宫闱深处特有的谨慎,仿佛怕惊扰了桌上那尊邪物:“柳才人那边…又不好了。灌下去的安神汤全呕了出来,惊叫了一整晚,直说有冰冷的手在掐她脖子,喘不上气…”他说话时,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瞟了一眼白麻布上那狰狞之物,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才艰难地继续道:“这…这已是第五日了,接连在柳才人枕下、妆奁匣子底层、甚至…净房最角落的恭桶后面,都寻到这等秽物。宫里…人心惶惶,私下里的流言,更是…更是不堪入耳了。”
    侯砚卿并未抬头,指腹依旧在细细捻磨着那撮诡异的填充物,感受着其中细微的颗粒感。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不堪?矛头指向何处?贵妃?还是…太子?”他将“太子”二字吐得极轻,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
    王公公的腰弯得更低了,几乎要折成一个直角,头深深埋着,不敢直视侯砚卿:“回…回侯爷,都有。暗地里嚼舌根的,说什么柳才人挡了贵妃娘娘的青云路,碍了人家的眼…也有人说,太子殿下近来在圣前颇得青眼,恐是有人借机生事,要…要动摇东宫根基。”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带着一种巨大的惶恐,“今日午后,杨相国府上的管事,‘顺路’来内侍省‘问候’了几句。紧跟着,东宫詹事府也遣了个小黄门过来,话里话外,都是要咱们‘明察秋毫’,务必查个水落石出,莫要被人刻意蒙蔽了双眼,也…也莫要牵连了‘无辜’。”最后“无辜”二字,他说得异常艰难,仿佛舌尖压着千钧重担。
    侯砚卿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转瞬即逝。这深宫里的水,向来浑浊得能溺死人,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如同千年老树的根须,早已深入每一寸宫墙砖缝。如今被这小小的、邪异的魇偶一搅,更是成了沸腾翻滚的泥潭,底下不知藏着多少择机而动的毒虫蛇蝎。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点粉末弹落回人偶腹部,然后动作轻缓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将那尊魇偶重新放回素白细麻布上。白与惨白,形成刺目的对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51章青锋照魇影暗流涌宫闱(第2/2页)
    “王公公,”侯砚卿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劳烦即刻去办几件事。”
    王公公立刻挺直了些腰背,依旧是恭敬的姿态:“侯爷请吩咐,老奴万死不辞。”他袖中的手,却紧张地攥紧了。
    “其一,”侯砚卿目光扫过人偶身上那刺目的湖蓝色云锦碎片,“着可靠人手,彻查内府库近三个月内所有湖蓝色宫缎——尤其是云锦——的出库记录。重点核查柳才人宫中份例之外,各宫各处有无额外支取、损耗异常。经办人姓名、职务、支取时间、用途、核验人,一丝一毫都不可放过,记录誊抄一份送来。”
    “其二,”他拿起案头一把精巧的银质镊子,如同拈花般,极其小心地从人偶腹中捻起一根韧如钢丝的黑色发丝,举到王公公眼前。那发丝在烛光下闪着幽暗的光泽。“将此物,连同人偶腹中填充物的样本,秘密交予御药房与尚药局最老成、口风最紧的供奉。命他们细细比对,此物究竟为何物?宫中何人有权调用此类管制药材?记录如何?再查宫外,长安城内,乃至京畿附近,有哪几家背景深厚的大药铺,能拿到这等稀罕、且管制严格的货色?务必暗中查访,切忌打草惊蛇,宁可慢,不可错。”
    “其三,”侯砚卿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人偶背部那行笔画笨拙、却充满戾气的墨字咒语。“去找几个精通字迹、经验老道的文书,不拘是内侍省还是翰林院挂名的,给我临摹这上面的字。不是要他们仿得一模一样,而是要他们琢磨这笔锋转折间的细微习惯,运笔的力道轻重,何处生硬迟滞,何处又透着一股蛮力?写字的人,是惯用左手还是右手?是幼时习过名家法帖、略有根底的,还是刚刚开蒙认字、笔都拿不稳当的?将他们的判断,原原本本记下报来。”
    “其四,”侯砚卿终于抬起眼,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摇曳的烛火,直直钉在王公公脸上,那眼神仿佛能剥开皮肉,看到人心深处。“查清楚这五日,每一次人偶出现的确切时辰、被发现的具体地点、发现者何人。然后,翻查内廷起居注、宫门各门禁出入记录、外臣觐见名册——尤其是范阳、平卢两镇节度使安禄山入宫议事的时刻行程!给我将这两者,一一对上!我要知道,每一次魇偶现身,安禄山是在紫宸殿,还是在宫门外,或是在长安城内某处驿馆!”
    “安禄山”三个字,如同三块沉重的冰坨砸下。王公公心头猛地一凛,眼皮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几下,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上来。他连忙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侯爷放心!老奴这就去办,绝不敢有丝毫懈怠!”说完,几乎是倒退着,快步退出了书房。
    厚重的木门再次悄无声息地合拢,将那摇曳的烛光、案上狰狞的魇偶,以及侯砚卿沉默如山的身影,一并关在了寂静与压抑的黑暗之中。书房里只剩下烛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以及那尊躺在素白麻布上、无声散发着冰冷怨毒气息的邪物。
    侯砚卿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再次落回魇偶身上。密密麻麻的银针,在烛火下反射着幽冷的光,一根根,仿佛都扎在他的神经上。引线已经点燃,火星在黑暗中无声蔓延。他缓缓伸出手指,隔着一尺的距离,虚空描摹着人偶那扭曲简陋的轮廓,低沉的声音在空寂的书房里响起,如同自语,又如同对着某个看不见的对手宣战:
    “引线既燃,灰烬之下,必有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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