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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参事和他的警察局长老丈人所不知道的是,警察局长的顶头上司参有更大的暗股,甚至威震四方的军政长官刘歭的正房太太也参有不少的股份,这些阴暗且秘密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清楚,特派员将军是不知道的,特派员将军也是不曾想得到的。
王家老大遵照其岳父的意思故意瞒着特派员将军。其实王参事也只是知道其岳父参有暗股,不知其他人还参有暗股,就连王银多任开封警察局长的老丈人,也是只知这里有自己的股份,但不知他的顶头上司和军政长官的夫人有暗股。他们这些背后参暗股的人,互相之间都是两眼一抹黑,就像黑夜里的蒙面盗贼一样,谁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有“御香楼”的老板清楚,每月由“御香楼”的老板单线把参暗股的军警官员的红利亲自送去,而且守口如瓶、绝对保密。
特派员将军似乎也隐隐约约意识到“御香楼”的后台硬实,至于硬实到什么程度他也难得猜得清楚。虽然他摸不清这里边的水深水浅,但他还真不信这个邪不服这个气。这时将军大人突然不屑地笑了起来,他用烟头儿指着老鸨说道:“不管支撑你的柱子有多粗多硬,可再硬的后台硬得过南京政府吗?民国政府有特殊行业法呀!吃这碗饭的姑娘必须是自愿,强迫就是逼良为娼,就是犯法!你现在就问问这两个苏州姑娘,她们愿意在这里从业吗?”
这时两个苏州姐妹啜泣起来,“……我们是被逼无奈……被逼无奈啊……”
老鸨转了转眼珠儿一时无语,她停了片刻软软地说道:“您大官人为两个姑娘赎身是积德行善,可俺也不能赔着银子干啊!”
“你开个价吧!”特派员将军用筷子“当”地敲了一下菜盘。
老鸨故意装作哭腔小声嘟囔道:“这是两个大活人儿哇……别说两个能弹会唱的美丽姑娘,就是两头哑巴牲口也值不少钱啊!”
“少说废话!”特派员将军瞪了她一眼,“你要多少银子,快向本官报个价!”
老鸨心想道:这些孬官嫖客有的是银子,借此机会要狠狠宰他一把……机会难得不宰白不宰。
她故作认真地扳着指头数了起来:“买这俩姑娘的时候是一人十块儿银圆儿,换衣服细软和首饰,一人花了五块银圆,住宿、车费、吃饭、洗浴、洋碱、擦屁股的棉纸……”
“没时间听你啰嗦!”这时将军烦躁地打断她的话,“你开个一口价!”
王参事闷闷不乐地仰脸吐着烟圈儿向着老鸨插话道:“你别把将军大人当作开银行的!”
老鸨皱着眉头故作痛苦状:“那……那俺就给大官人个面子,俺不会多要……一人五十块儿银圆、两人一共一百块儿银圆儿成交。”
“你说的肯定有很大的虚头!本官一向为人大方,为了完成本官一桩心愿,也不与你计较了……连带这桌酒席洋烟吸的喝的,给你一百二十块儿银圆。”
“谢将军大人!谢大官人!”老鸨喜不自禁,肥大的屁股摇摆得像兴奋的狗尾巴一样。
特派员将军扭脸向王参事小声说道:“愚兄向贤弟暂借这一百多块儿银圆儿,贤弟不会为难吧?”
王参事“咕咚”咽了一口吐沫,咂巴咂巴嘴唇儿,梗着脖子提高声调说道:“成全仁兄一桩心愿,乃是小弟的荣幸!何来为难之说?别说百吧块银圆,就是千吧块儿也拿得出哇。”
王大官人站起身对老鸨说道:“快叫跑堂的喊来我的轿夫。”
不一会儿两个轿夫上得楼来,王大官人向两个轿夫吩咐道:“我给你们写张字条,你们两人马上到街上搭辆黄包车,拿着字条速到我家粮行善德隆取来一些银圆儿。”
王大官人要来纸笔写好纸条交于轿夫瞪眼叮嘱道:“如数取来,不要在路上磨蹭!”两个轿夫遵命而去。
这时两个苏州姑娘“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两位官人面前泣不成声。
“请起请起!不必如此!”特派员将军俯身扶起两个小姐妹,“是咱们有缘哇!”
弹琵琶的胆大一点儿的美女战战兢兢担忧疑惑道:“您大人给我们姐妹赎了身,不知大人想让我们姊妹为您做些什么事情啊……不会是让我们姊妹当您的……”
还没等这个弹琵琶的姑娘把话说完,特派员将军就微笑着抢话说道:“小姐妹不必误会猜疑!给你们赎了身你们就是自由人儿,你们不愿意干的事情本官绝对不会强迫于你们的,你们放心吧!本官不但让你们小姐妹获得自由,而且要让你们以后有一个体面光明的人生。”
两个小姐妹听了更加感激涕零,连连向特派员将军鞠躬道谢:“幸遇恩人如在梦中!恩人大德永志不忘!”
王大官人在一旁愣了好大一会儿,用复杂的眼光瞄着特派员将军,带着赞许和嘲讽的口气说道:“呀嗨……仁兄高升之后做人的格局也大了起来,做得真是善德之事啊!敬佩!敬佩!”
“贤弟不必谬夸愚兄。”特派员将军得意而谦虚地笑道,“不是愚兄格局大啦,是愚兄沉在心底的慈悲之心被扯了出来,说明愚兄命里与这两个小姐妹有缘分哇!”
王参事口是心非地献媚道:“是有缘分!确实有缘分!缘分还不浅哩!恭喜仁兄!贺喜仁兄!”
“哈哈哈……”特派员将军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没什么要恭喜贺喜的,这都是良心使然。要说良心吗……只要是人都有良心,只是这良心不能与权利混在一起,若混在一起就难得分清黑心与良心的区别啦!特别是有官位之人都很难拿捏喔。”
王参事听了眨巴了几下眼睛:“仁兄讲得很有道理……但这道理有点儿深奥,在下真得用心领会一番。”
两个小姐妹在一旁听了他们的对话,她们不能不认为这位大恩人真是一位令人尊敬颇有内涵的长者,内心愈发对恩人生发出崇敬之情。她们可能也感到自己的命里与这位大官人有缘,要不然发生的这种的事情难于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