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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道沟距离双胜更近,所以那段时间,我们就在双胜住了下来,等候海有田的决定。
等归等,肯定不能干等。
一方面是要密切关注海家的动向,另一方面,我闲着没事儿,就开车去周边儿转悠,像之前说的,到双合尔山一代实地考察风水,也是趁这段时间去的。
贼不走空。
其间我还干了个小活儿。
别误会哈,不是海家祖坟,是个清代前期的官绅墓。
坑儿不算深,也就三米多点儿,形制是明清常见的灰沙砖室墓,单墓室,夫妻合葬,双棺无椁。
东家什么人不知道,但通过云雁补子和水晶顶珠判断,这人死前大概是个四五品的级别,当然了,也不排除是他死后,家里人花钱给捐的。
其实这种点子,就是以前建新他们最常干的那种,出货量也不多,杂七杂八加起来,打包卖了三万块钱。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十六号,也就是我见完海有田的第十天。
有情况!
胡有道来了五道沟!
李斌通过村长打听到:这位胡大先生,要给海家破绽破绽。
过程我偷偷去看了。
整挺玄乎,要不是我知道他是个骗子,没准我就信了。
大概下午三点左右,胡有道“大功告成”,开着他那辆破捷达,缓缓驶出了五道沟。
“平川…”
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影,郝润问:“咱就这么让他走了?”
李斌也道:“是啊,五万块钱呢,要不我叫上大志他们,我们几个去一趟?”
“用不着。”
我摇了摇头,望着后视镜说:“我自有打算。”
“那咱现在咋办?”
轰隆——
我转动钥匙打着车子:“回去,继续等!”
……
这一次,并没让我们等太久。
十七号中午,天上零星飘起了雪花。
没错,内蒙通辽这头儿,有时候十月份就下雪了。
吃过午饭我有点犯困,本打算上床眯会,不料刚关好门,手机忽然响起。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个本地座机号码,瞬间精神了!
“喂?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缓缓问道:“是小萧儿吧?”
卧艹!
海有田!
我狠狠攥了下拳头:“是!”
“大爷是我,您说!”
海有田嗯了一声,又问:“你这会儿在哪啊?方便不?我想跟你见个面儿。”
“双胜!大爷我在双胜!见面没问题,我去接您!”
“不,不用,你告我个地儿,我自己去。”
说也奇怪。
老头儿语气虽然平静,却自带一股不容质疑的气势,迟疑了几秒,我便说我们在乡招待所对面的小旅馆,他说知道了,完后就挂了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旅馆门口。
海有田是走着来的,因此我见到他时,他身上已披了一层的积雪。
我立即上前帮忙打扫,并招呼他进屋。
来到房间。
我先给冲了杯热茶,让他暖和暖和,待他呼呼吹气泯了一口,我又递上颗华子:
“大爷,抽烟不?”
有田老头儿放下茶杯,接过烟笑道:“不用这么客气,你在韩家的事儿,我听明月儿她妈说了,谢谢你啦。”
“没没,应该的。”
说着,我凑上火儿给他点烟,完后我坐到对面,问:“大爷,那您今天来是?”
“唉~”
他长叹口气,目光瞟向窗外:“一晃儿五十多年啦,呵呵,其实我爹说的对,这东西,就是个祸害,既然你想要,那就给你吧。”
当时听见这话,我感觉我心脏都快骤停了!
这么说,有的小伙伴也许会认为我夸张。
真没有啊。
想想看,那年五月份,包头成交了一枚普品的三角戳记鹰洋,价格六百五十块钱。
有了这一例作为背书,我觉得就算我批量再大,单枚价格也能卖到四五十朝上。
一枚四五十,一万枚就是四五十万啊!
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藏银的数量具体有多少,但孔老爷子给我估过,他说要么我找不到,只要找到,哪怕是最小的一个银窖,数量恐怕也不会低于十万枚!
那是多少钱?
如果不止十万枚,而是二十万枚、三十万枚呢?
又是多少钱?
这都甭说当年。
同样的数字放到今天,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也不算小数目了吧?
深深吸了口气,我努力保持住镇定,说道:“谢谢了大爷,您放心,事后我……”
唰——
老头儿忽然抬起了手:“别急着谢,你还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愣了一秒,我立即问:“什么条件,大爷您说吧。”
他放下手拍了拍身边,示意我坐过去,完后便小声交代起来……
十分钟后。
见我皱眉,他问:“怎么?有问题?”
“啊!”
“没有!”我忙摇头:“大爷,就按您说的办,我答应您。”
“嗯,那行吧。”
说着他站起了身道:“那明天晚上,你到我家门口接我,我带你过去。”
“好的大爷,明晚九点,我准时到!”
就这样,前后也就十五分钟,我俩便商量好了一切。
而后我送他来到门口,看雪大了不少,我说:“大爷,您别走了,这天儿不好,我送您回去吧?”
他还是摇头,挥了挥手就准备离开。
不过刚走出一步,他忽然停下,指向帕杰罗问:“这是你的车?”
“嗯,是,大爷您稍等,我这就着车。”
“不,我不是要坐车。”
他一把扣住我肩膀,盯着车想了想说:“我意思是……你这个车……多数儿拉不下,你是不是弄个大点儿的呀?”
“……”
老头儿语出惊人,这还真给我整的有点不会了。
转了转眼珠,我凑过去小声说:“大爷,有多少啊?”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他缓缓摇头,而后回忆着说:“但是我爹告诉过我,当年往里放的时候,是从奉天雇的驮帮,大小驴车来了二十五辆,毛驴加骡子七十四头,而且放之前,窖里头不空,要按这么算,你这个车肯定拉不下。”
“……”
我当场如遭雷击。
这回是彻底给我整不会了……
二十五量驴车?
毛驴骡子七十四头?
放之前窖里头还不空?
我靠!
那得是多少大洋?
我戳在门口,掰着手指头算了好半天,硬是没算出来!
不光是我。
接下来我召集青年团,大家一起算,叨叨咕咕一小时也没弄出却准数量,因为我们不太确定一头驴或一辆驴车,具体能拉多少大洋。
毕竟驴这玩意,它是个活物。
短途运个四五百斤没问题,但从沈阳到科左,这属于长途运输,搞多了驴容易累死。
再有一点,就是过去的好多驮帮,一般都是自己带补给吃喝什么的,像这么大规模的运输,驴和驴车拉的肯定不都是银元。
所以这么一搞,完全没法算。
最后李斌急中生智,一挥手道:“甭算了萧哥!”
“七十头驴能拉多少大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啥车能拉七十头驴!要我说,咱直接找个能拉七十头驴的车过来,指定够用!”
我一愣,脑子已经不转个儿了,下意识就说:“拉七十头驴?那……那是什么车?”
“那还用说?”
李斌一拍大腿:“肯定前四后八呀!”
……
前四后八就是九米六以上的重卡,由于前面四个轮后面八个轮,所以俗称前四后八。
当时科左地区的前四后八,多是“解放王”或“东风八平柴”这两种车型,核定载重十八吨左右,不过千禧年前后,正是货运超载最疯狂的时候,十八吨的车干三四十吨都是常态,拉七十头驴肯定没问题。
找辆前四后八拉银元,这话听起来虽然有点荒唐,但仔细想想,却又挺合理的。
所以最终我们一致同意:就找前四后八!
不光因为拉的动,更在于人车现成,李斌他老舅是跑大车的,手里养了两辆,这比找个外人要保险很多。
而后我留下郝润、桑悦、江小楠三个女性,单独给她们布置了一项任务。
待所有事宜敲定,大家便分头养精蓄锐,整装待发。
很快,十八号。
一日无话,晚上八点二十,我们五个男的开着212,悄悄来了五道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