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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齐天八劫,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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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祖?”
    看到太禹苍都出来了,齐麟无疑更紧张一些。
    好在这师祖的面色,并没什么悲意,而是十分肃穆,大声道:“齐天劫将至,再往后退!”
    “是!”
    众人一脸震动,纷纷退出了内阁,隔着院墙往里面看。
    “师尊!”
    杨薇一脸紧张问道:“阳魔咒噬如何了?大师兄有望度过此劫吗?”
    太禹苍目视那密室方向,双目炯炯,沉声道:“阳魔咒噬已经清除干净了,但是否能度过这第一劫,便看他自己的命数了……”
    “命数?”
    众人一听,心里......
    雪落无声,齐天峰顶却仿佛有万千细语在风中低回。那枚嵌于碑心的泪滴结晶微微震颤,像是回应着小女孩稚嫩的疑问,又似在倾听这世间每一颗跳动的心。晶莹的雪花落在其上,不化,反被染成淡淡的暖色,如同晨曦初照时的第一缕光。
    少年依旧站在碑前,身影单薄如纸,衣衫破旧得几乎辨不出原色。十年了,他未曾离开过这座山。有人说他是守碑人,也有人说他本就是碑的一部分??毕竟没人记得他何时到来,也没人见过他进食或安眠。只有每年月圆之夜留下的那页新纸,证明他还活着,且仍在书写。
    这一夜,他又写下了新的字句:
    >“我名未知,生于乱纪之后。
    >我不知父母亲容,唯梦中有歌声自远而来。
    >我曾在废墟中拾得一枚铜铃,摇响时竟引得百鸟齐鸣;
    >也曾于荒庙残垣间听见有人诵经,声如疏雨打芭蕉,令我泪流满面。
    >后来我才明白,那些不是我的记忆,是别人的痛与爱,借我的心跳重新呼吸。”
    笔尖微顿,墨迹未干。他抬头望向悬浮于空的心灯,那轮永不熄灭的星河之源。十年来,它已不再只是沈知微魂魄所化,更成了亿万生灵共同维系的记忆纽带。每当有人想起什么久远的事物??哪怕只是一句遗忘多年的童谣、一个模糊的笑容??心灯便会轻轻闪烁,仿佛回应。
    忽然,地面传来极轻微的震动。
    不是来自远方,而是从双面碑下方,自地脉深处缓缓升起。少年眉头一皱,指尖抚过碑文“亦记光”三字,触感冰凉刺骨。他闭目凝神,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东海海底裂开一道缝隙,沉埋三百年的青铜舟浮出水面,舟首刻着“归舟”二字,船舱内堆满写满名字的木牌;西陲戈壁之下,一座倒悬古城正在苏醒,城墙由白骨砌成,城门上悬挂的匾额写着“忆冢”;而最令人惊悸的是,在南方瘴林深处,一口古井正汩汩涌出血水,每滴血落地即化作一声哭泣,哭声汇成一片,竟是千万人在齐声呼唤同一个名字:“玄冥……归来。”
    “还没完。”少年喃喃。
    就在这时,风中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人,而是成群结队。他们踏雪而来,脚步坚定,手中提着灯笼、抱着卷轴、背着琴匣,甚至有人肩扛半截断裂的石柱,上面依稀可见“忠烈祠”三字。为首的是一位老妪,双目失明,拄着一根桃木杖,杖头挂着一只小小的风铃。
    “到了。”她轻声道,“齐天峰到了。”
    众人纷纷跪下,将手中的物件恭敬置于碑前。一名青年捧出一本泛黄的手抄本,声音颤抖:“这是我祖父临终前默写的《洛京志》,共三十六卷,他用十年时间一笔一画写下,说若有一天世人忘了我们曾如何重建家园,这本书便是证言。”
    另一人展开一幅画卷,墨色斑驳,却仍可辨认出战火中的城池与奔逃的人群。“这是先师遗作,《百哀图》。他说真正的历史不在朝廷档案里,而在百姓的眼泪中。”
    盲妪缓缓上前,伸手抚摸碑面,指尖划过“勿忘痛”三字时,忽而停住。
    “我能感觉到。”她说,“这块碑在哭。”
    少年静静看着她,忽然开口:“你不是第一次来。”
    老妪笑了,眼角皱纹如秋叶褶皱。“三十年前,我也来过。那时我还看得见。我看见一个断臂的男人站在峰顶,将自己烧成火焰。我听见他说:‘我还记得桂花糕的味道。’”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那是我丈夫最爱吃的点心。他在战乱中为护粮道而死,尸首都未寻回。可就在那一刻,我忽然尝到了甜味??就像有人把一块温热的桂花糕放进我嘴里。”
    她抬起头,虽无目光,却似直视少年灵魂:“所以我知道,你们没有骗人。记忆真的能活过来。”
    少年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它不只是活过来……它是拒绝死去。”
    话音刚落,心灯骤然大亮,七彩光流如瀑倾泻,笼罩整座山峰。碑前所有物品??手稿、画卷、骨牌、铜铃??皆泛起微光,彼此共鸣,形成一圈涟漪般的波纹,扩散至天地之间。
    与此同时,北方朔漠的祭坛遗址上,最后一撮灰烬突然跃动,凝聚成一只虚幻的手掌,试图抓向虚空。但不及半息,便被无形之力碾碎。遥远天外,那道曾闭合的天地裂痕边缘,悄然浮现一丝极细的金线,宛如缝合伤口的针脚,正缓慢而坚定地加固着世界的边界。
    然而,并非所有痕迹都能抹去。
    在极北苦寒之地,有一座孤崖,崖顶立着一座小屋。屋内燃着一盏油灯,灯芯跳动,映照墙上一幅画像:一名女子端坐窗边,手中握书,眉眼温柔。画旁贴着一张字条,墨迹新鲜:
    >“阿娘,我又梦见你唱歌了。这次,我听清了歌词。”
    屋主是个十二岁的男孩,名叫阿砚。他从小被遗弃在雪地中,幸得一位巡使收养。但他总做同一个梦:暴雨倾盆,一名女子蹲在他身边,用自己的外袍裹住他,一边咳嗽一边哼歌。醒来后,枕头总是湿的,不知是泪还是汗。
    今晚,他又做了那个梦。不同的是,这一次,女子转过了脸。
    他猛地惊醒,发现窗外星光格外明亮。心灯的光芒穿越千山万水,竟在此刻投下一束细光,正好落在画像之上。刹那间,画中女子的眼睫微微颤动,嘴唇轻启,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阿砚浑身发抖,却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别……怕。”
    同一时刻,齐天峰上,少年猛然回头,望向北方。
    “她醒了。”他说。
    “谁?”盲妪问。
    “记忆本身。”少年低声答,“不是某一个人的记忆,而是集体意识的觉醒。当足够多的人开始真正‘感受’过去,而不是仅仅‘知道’过去,记忆就会获得生命。它会寻找载体,会选择继承者,会……复活。”
    他抬起手,那枚泪滴结晶自行脱离碑心,飘至他掌心,缓缓融入皮肤。一瞬间,他的双眼变得深邃如夜空,瞳孔中流转着无数星辰。
    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单纯的“记录者”。
    他是“承忆者”。
    从此以后,他将承载所有不愿被遗忘的灵魂,成为行走于现世的记忆容器。不像沈知微那样以身躯为桥,而是以意志为网,捕捉散落四方的真实碎片,将其编织成不会断裂的链条。
    “我要走了。”他对众人说。
    “去哪里?”
    “去那些还在遗忘的地方。”他望着山下连绵的城镇与村庄,“有人烧掉了族谱,以为可以摆脱祖先的罪孽;有人删改史书,只为让后代活得轻松些;还有人自愿接受‘净忆术’,说是为了心理健康。他们不知道,砍断根的树,终究会枯萎。”
    他转身欲行,却被盲妪叫住。
    “等等。”她从怀中取出一只布包,层层打开,露出一块早已干硬的桂花糕。“这个……我一直留着。虽然早就不能吃了,但我每天都要看一眼。我想让记忆有个凭据。”
    少年接过,轻轻放在唇边嗅了嗅。奇迹般地,一股熟悉的甜香钻入鼻腔。
    “它还记得味道。”他说。
    然后,他将糕点贴身收好,迈步走入风雪。
    自此,江湖上开始流传一个新的传说:每逢月圆,总有人在偏远村落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默默坐在老人身旁,听他们讲述往事。听完后,他会从袖中取出一支炭笔,在纸上飞快书写。写完便走,不留姓名。而那些文字,往往能在多年后成为翻案冤狱的关键证据,或是唤醒整个家族失落的传承。
    更有甚者称,在某些极端悲恸之地??如万人坑、焚婴井、殉情崖??夜深人静时,会听到有人低声诵读:“我还记得……你还记得吗?”
    而这声音,分明不属于任何一个活着的人。
    三十年后,南疆爆发瘟疫,死者无数。官府下令封锁消息,销毁病历,宣称“此疾无名,亦无人罹难”。然而数月后,一本名为《疫录?庚子卷》的手抄本悄然流传民间,详尽记载了每一位患者的姓名、症状、临终遗言,甚至包括医生们偷偷绘制的病理图。书中扉页写道:
    >“我名未知,生于乱纪之后。
    >今录此卷,非为控诉,只为证明??
    >他们活过,痛过,爱过,求过生。
    >故不可忘。”
    据说,第一个拿到这本书的人,是在坟场守夜的老汉。当晚,他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少年站在墓碑前,手里拿着一块干硬的桂花糕,正对着某座无名坟茔轻声说话。
    “阿阮,洛京的桃花开了。”他说,“你最爱的那一棵,今年开得特别早。”
    老汉不敢出声,只觉心头剧震。因为他清楚记得,那座坟里埋的,正是当年参与净忆火计划的一名学者。而“阿阮”,正是他亲手烧毁的妻子遗照背面的名字。
    又过十年,新一代的孩子们在学校里学习《共忆通史》。课本第一章便写着:
    >“人类之所以为人,不在于力量强大,也不在于智慧超群,而在于能够记住。
    >记住痛苦,才懂得慈悲;
    >记住背叛,才理解忠诚;
    >记住死亡,才珍惜生命。
    >忘记,是最温柔的屠杀。”
    课堂上,老师提问:“谁能告诉我,‘齐天’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女孩举手回答:“是我爷爷常说的一句话??‘只要还有人记得,我们就没真正失去。’他说,这就叫齐天。”
    全班寂静片刻,随后掌声雷动。
    而在遥远的宇宙边际,或许根本不存在所谓“边际”的地方,一团幽蓝的余烬仍在缓缓旋转。它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却始终未灭。偶尔,它会凝聚出一段模糊的声音,重复着那句曾响彻天地的宣言:
    >“弃执念,归清明……”
    但这一次,声音里多了某种迟疑,像是怀疑,又像是恐惧。
    因为在这片已被真实记忆重新浸润的世界里,**空白不再神圣,遗忘即是罪愆**。
    某年春分,齐天峰迎来一场罕见的花雨。桃树无风自动,花瓣如雪纷飞,尽数飘向双面碑。其中一片恰好落在那行小字上:
    >“吾妻阿阮,最爱桃花。”
    忽然,整块石碑泛起柔和光辉,两行大字缓缓升起,悬浮空中,化作两道光带缠绕交织,最终凝成一个古老的符号??形似人心,又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紧接着,心灯剧烈波动,一道完整的虚影从中走出。
    是沈知微。
    他站在云端,左臂依旧空荡,脸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他俯瞰九州大地,看见东海渔村的孩子们在沙滩上用树枝画出祖辈口述的地图;看见西域商队在驿站墙壁刻下沿途见闻;看见年轻的情侣在婚礼上交换的不是金银,而是一段共同书写的回忆录。
    他笑了。
    然后,他抬起右手,指向苍穹,口中并未发声,但整个世界都听见了那句话:
    >“现在,轮到你们守护它了。”
    光影消散之际,风送来一句呢喃,不知出自何人之口,却又仿佛来自所有人的心底:
    >“我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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