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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问隐秘
听见这句“分内之事”,江夫人与在场的诸多人俱是面色一变。
江明珠顶着众人或猜忌,或怀疑的目光,尤其是太子表哥的,终于开了口:“娘,这次我去峣州求医,见了燕王,燕王十分喜欢我,收我当义女,如今萧世子是我义兄,照顾我自然是分内之事。”
江夫人松了一口:“原来是这样,你这个孩子,这种事怎么不早说。”
因为这是假的,她随机应变,瞎编的鬼话。
江明珠在心里腹诽。
众人却以为她只是害怕因为这层关系,遭到皇帝的厌恶才隐瞒。
唯有萧晋权一脸猫逗老鼠的神态,嘲弄地看着她,不屑当众戳破她的谎言。
“秋日寒凉,别再站着说话,小心冻着。雪宁,你找身新衣裳,给江姑娘换。”叶崇文打破安静的气氛,一锤定音道。
江明珠点过头后,让母亲先回宴席,自己换好衣裳便去寻她,然后就与叶雪宁一起走入王府后院。
一进后院,就看见盖着红盖头的谢宛芸被人搀扶着,缓步走向婚房,只等天黑了,新郎饮酒结束,与她洞房。
叶雪宁高兴地喊了一声谢姐姐,似乎谢宛芸嫁给她大表哥,还是二表哥都不影响她和谢宛芸的友情。
因为情蛊之事,江明珠与谢宛芸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只尴尬地点个头,权当是打过招呼了。
也不知是不是眼花,谢宛芸主仆二人步入抱朴堂时,江明珠好像还看见了长庚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消失在通往书房的方向。
换衣裳时,江明珠越想越不对劲,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便询问叶雪宁:“你三哥哥身边有个小厮,好像叫长庚,他今日可有来燕王府?”
“我三哥近日病得下不了床,今日也没来参加婚宴,他的小厮自然也不会来。”叶雪宁说完,就看见换好衣裳的江明珠从屏风后走出,不由呼吸都停了。
这身衣裳是燕王妃为她裁缝的,她嫌款式老气,便一直没穿。大伯父要她拿衣裳给江明珠换时,她就想好了拿这身衣裳,压一压江明珠的艳色。
谁知,这身衣裳竟极其适合江明珠。
往日的江明珠就是太过活泼跳脱,这身颜色端庄的衣裳让她多了几分稳重大气,眉宇之间竟有她的王妃姑姑才有的气势。
不过是去了一趟峣州,江明珠身上怎么多出一股成熟女人才有的韵味?
想到江明珠这次去峣州,必然和秦淮林见过面,叶雪宁心中又生出一股烦躁。
她有许多话想问,可话到嘴边,却也只是说了句:“你能平安归来就很好了,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发生了许多事。”
自从皇后生下七皇子,朝中局势便彻底明了,东宫与皇后的斗争一触即发,许多人纷纷站队,想要博一份从龙之功。
叶家本是中立的,从不参加党朋之争。
可自燕王妃入京后,屡屡和皇后,纪家往来,无形中把叶府拉入了皇后的阵营,至少在外人看来如此。
祖父几次劝父亲少和纪将军往来,父亲都不听,祖父年纪大了,也管不住他,最后便再也不管了。
叶雪宁不懂朝廷局势,却也知道大表哥是太子的人,若是叶家和皇后的利益彻底绑死,便真要和大表哥为敌了。
江明珠看着叶雪宁神情低落,却不知道她这情绪又是因何而起,不由在心里盘算着,京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一个家世显贵,无忧无虑的小女君也懂了“愁”的滋味。
可想来想去,无论是白莲教的剿灭,还是皇后生子,或是皇帝新纳入宫的美人,桩桩件件,似乎都和叶雪宁无关,不由道:“你若是遇见什么麻烦事,可以和你的大伯父说。他虽然在外漂泊多年,但在京中的人脉却不少,关键时刻还是能帮你的。”
叶雪宁默了默,又道:“父亲为我定下了一门亲事,来年开春便完婚,是纪家二房的嫡长子。”
江明珠一愣,这消息来得太突然。
上一世叶雪宁在她死之前都未嫁人,这一世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可仔细想,也情有可原。
前一世,这时候太子已被废黜,纪皇后势大,无需联姻叶家,纪家二房的嫡长子娶的妻子家世并不显赫,却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
那时的叶雪宁也没这一世经历,不曾和秦淮林表露过心意,更不曾被言辞拒绝,还在心里惦记着他,盼着他从雁谷关回来娶她。
沉默许久,江明珠只轻声叹了一声:“恭喜。”
尽管察觉到叶雪宁并不想嫁,可她却不准备和帮助江明霞避开叶家的婚事一样,帮她避开纪家的这门婚事。
她会干涉江明霞,是因为江明霞是她的妹妹,且清楚知道上一世的江明霞过得多幸福,不忍心江明霞的未来因为自己重生而改变。
可叶雪宁不是。
她和叶雪宁无亲无故,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如何能多管别人家的闲事?且上一世的叶雪宁最后有没有等到秦淮林也是个未知数,若上一世的她过的不幸福,那这一世有所改变,未必是件坏事。
叶雪宁别开脸,嗓音显得有几分沮丧:“纪家权势显赫,却也是烈火亨油,且纪家二公子性格温吞得像个娘们,根本比不上秦淮林。”
既已经提到秦淮林,她也不在避讳,又问:‘你这次去峣州,可见到秦淮林了?他有说什么时候回京?”
“见是见到了,不过没说几句话。”江明珠不想她误会,没有细说见面的经过,只道:“不过,我觉得快了。毕竟东陵国已经派使者和谈,短时间内不会再来犯我边境,应该不需要他长期驻守雁谷关。”
叶雪宁睨了她一眼,略微发酸道:“不愧是考女官的人,张口闭口都是国家大事,你这样胸怀天下,不当皇后真是可惜了。”
江明珠的笑容僵了一瞬,而后又听她说:“江贵妃前一阵子招秦夫人入宫,恐怕没几天太子妃位就定下了。”
叶雪宁语气沉了沉,又道:“江明珠,别以为嫁不成太子,还能嫁给我大表哥,我大表哥表面风光,实在困境重重,一点也不比太子的形势乐观。别看我大表哥如今没了谢姐姐,开始对你和颜悦色,貌似对你有意,你若真陷进去,日后痛苦的只会是你。”
江明珠心道,她倒是想和萧晋权撇清关系,可她能有什么办法?
萧晋权就是个疯子,疯起来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讲的道理也都讲了,可结果呢?
许久不见他纠缠上来,还以为他放弃了,结果今日行事竟如此过火,丝毫不在意旁人会如何想他,想他们的关系。
江明珠甚至有种感觉,萧晋权如今对她的执着,全因她对他的回避,激发了他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便想要征服。
可若为了让他放弃她,故意谄媚,顺从她,她也做不到。
前世的教训太惨痛,叫她很难理智冷静地顺从他演戏,等他腻歪自己,放她离开。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做事,自有我的分寸。”江明珠淡淡道。
叶雪宁见她态度如此,气闷地坐了一会儿,燕王妃派人来催,她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走了。
叶雪宁才离开,不放心女儿的江夫人便找了过来。
见到女儿,她二话不说,抬起女儿手腕,只见雪白细嫩的肌肤,印了一圈的指印,看形状大小,是男人的。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未消退,可见当时握得有多紧。
江夫人不动声色地把女儿的手藏回袖子里,恼火道:“这天煞的东西,如此不懂怜香惜玉,以后谁家的闺女嫁给他,估计都能活活叫他折腾死。”
她的女儿是豆腐做的,如何经得起这摧残!女儿挑夫君,就应该挑聂远山那样的,性情温柔,知冷知热。
江明珠未想到母亲竟与自己说这样的话,许是以为她未出阁,还什么都不懂,听不出话里的“折腾”指的是房事,才会这般说话不讲究。
而和长辈讨论这种事,总归是尴尬的,江明珠假装不知其意,忍住羞涩,掩饰道:“是我皮肤太白,稍微磕磕碰碰就有淤青,萧世子其实没用多少力气。”
江夫人听她还帮萧晋权说话,压低声问:“我且问你,那日,你和他从沈府离开,车夫说抵达燕王府后,萧晋权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下马车,你和他单独在车厢里,可曾受到什么欺负?”
江明珠想到江夫人对萧晋权的嫌恶,没敢说出萧晋权轻薄她的事,只软软道:“母亲多想了,萧世子那样清风朗月之人,如何会对女儿做那种下作的事。”
这时候,她又庆幸萧晋权平日的伪装是那么的完美,完美到不会有人怀疑他的人品。
若非他最近行为实在古怪,把她的母亲吓到,她母亲根本不会如此揣测他。
江夫人心里的疙瘩总管解开了,又道:“虽说你与他是义兄妹,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以后还是要和他保持距离,莫要叫人误会,耽误了你的亲事。”
江明珠听得皱眉,隐约觉得母亲对萧晋权的厌恶是发自肺腑的,并不像她之前说的那样简单,只是怕燕王谋反,她日后恐会守寡,才叫她远离。
她看向母亲,忍不住问:“母亲为何如此讨厌萧世子?若是为女儿好,有些事不妨直接告诉女儿,让女儿自己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