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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这届外星亲戚真难带！(第1/2页)
梭形飞船的舱门裂开缝隙时，林小满后颈的汗毛先竖了起来。
陈年铁锈混着海藻腐味像团黑雾涌出来，他被呛得猛咳两声，扩音喇叭差点砸脚面上——这味儿比宠物医院最臭的猫砂盆还冲三倍。
但当他抬头看见舱门里探出的影子时，咳到一半的气突然哽在喉咙里。
那是个瘦得能数清骨节的八肢生物，每条肢体都细得像被风吹弯的芦苇，金瞳缩成两道竖线，正对着空气拼命抽动鼻子。
林小满的手无意识攥紧喇叭，指节发白——他想起上个月在巷子里捡到的流浪橘猫，当时那猫也是这样，闻见他兜里的鱼干就抖成筛子。
“咳……欢迎来到地球——先别动！饭马上就到！”他扯着嗓子喊，声音比刚才广播时还颤。
话刚出口，身后就传来“咻咻”两声，郭铁的机械臂举着遥控器，眉梢挑得老高：“早备好了！”三枚橙红色“营养飞弹”拖着尾烟掠过防波堤，“砰”地炸开在飞船前。
红烧鱼香混着糖醋里脊的甜香“轰”地涌开，八肢生物的触须猛地绷直。
林小满眼睁睁看着它膝盖一弯，“咚”地跪进沙滩里，八肢蜷缩成团，喉咙里发出类似幼猫呜咽的哭嚎：“……是家的味道……”
苏小橘的尾巴“刷”地炸开成毛球。
她没等林小满反应，踩着防波堤的石缝就跳了过去，爪尖轻轻碰在外星生物额头上。
金瞳里的星纹突然转成漩涡，林小满看见她耳尖微微发颤——那是她读取记忆时的习惯动作。
“小满。”她回头时眼眶红红的，“他们不是来接管的……是被母星崩塌时的清道夫塞进逃生舱的流浪崽。指令就三个字：‘找第九’。”
“第九？”林小满喉咙发紧。
他想起苏小橘之前说过，自己是“钥匙”，编号第九。
海风卷着鱼香味扑过来，他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饿肚子的崽，给口热饭比什么都强”，于是弯腰扛起脚边的纸箱，大步走到外星生物跟前。
真空包装的鱼干“哗啦”倒了一地。
林小满蹲下来，故意把最香的藤椒味鱼干推到对方面前：“从今天起，饿肚子不算罪。想吃饭——有手就行。”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远处挂着“地球欢迎你”横幅的23路公交，“我叫林小满，开宠物医院的，以后你们饿了，找我；馋了，找我；想拆家——先找郭铁，她有抗拆家机械爪。”
外星生物的触须轻轻碰了碰鱼干，突然猛地抱住纸箱，八肢把自己和鱼干团成球。
林小满被这动作惊得往后仰，却听见它闷声闷气地说：“第九……有饭吃的第九。”
“阿婆！红绸子呢？”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扫街阿婆举着两卷大红色绸布从防波堤跑过来，身后跟着二十多只猫，大白叼着个塑料盆，里面装着刚蒸好的虾饺。
“让老张头加了双倍糖！”阿婆把绸布往飞船舱门上一系，“咱们特区规矩，来客得挂红，图个吉利！”
沙滩另一头突然亮起金光。
龙清的道袍被海风掀起，她指尖掐着最后一张符纸按进沙里，“温养咒”嗡地荡开，裹住飞船外壳的裂痕。
林小满看见那些坑洼的伤痕里，原本暗淡的星光突然亮了起来，像被擦干净的玻璃珠。
“这符……”龙清盯着逐渐自燃的符纸，眼尾的朱砂痣跟着颤了颤。
灰烬里浮出一行金漆小字：“非敌非奴，皆为失巢之羽。”她突然想起师傅临终前说的“星煞乃大凶”，喉结动了动，掏出手机快速按了串号码，“玄门弟子听令，城郊那片荒坡划作暂居生态区，种猫薄荷和暖光藤蔓——要让它们睡得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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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霜的冰刃不知何时架在林小满肩后。
他一回头，就撞进她难得松动的眉眼：“执律部的无人机被我冻海里了。”她指腹蹭了蹭他手里的鱼干袋，耳尖有点红，“……要给它们留份冰鲜鱼吗？”
“郭铁！”林小满突然听见机械齿轮的转动声。
转头一看，郭铁正踮脚扒着飞船外壳，机械眼的蓝光扫过舱门接口，嘴里念叨着“这焊接手法够笨的”，指尖敲了敲嵌着星光的裂痕，“用陨石碎片当补丁？怪不得能源不稳……”
“想拆就拆。”林小满走过去，拍了拍她机械臂，“但先记着——它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被研究的。”
郭铁的机械眼突然闪了两下。
她低头盯着自己在沙地上画的飞船结构图，铅笔印子最深的地方是能源核心的位置：“知道啦……就是好奇，这么破的飞船，到底怎么飞了几光年？”
海风裹着鱼香和红绸子的沙沙声涌过来。
林小满望着沙滩上逐渐聚集的外星生物——它们有的抱着鱼干啃，有的被大白带着追蝴蝶，还有只小的正扒着阿婆的裤腿，指着她兜里的虾饺“呜呜”叫。
苏小橘不知何时爬上了飞船顶，尾巴尖晃着他送的鱼干挂坠。
金瞳里的星纹连成完整的环，母星语混着海风飘下来：“这里有热汤，有鱼干，有愿意给你们擦眼泪的……家人。”
林小满突然觉得眼眶发涩。
他摸出兜里的鱼干，剥开包装纸，抛给最近的外星幼崽。
那家伙接住鱼干的瞬间，飞船的能源核心位置突然亮起暖光——不是攻击波，是某种像心跳一样的共振，一下，两下，和他胸腔里的跳动慢慢合上了拍。
郭铁的铅笔“啪”地掉在地上。
她盯着机械眼显示的能量数据，喉结动了动——共振频率里，分明混着鱼香味、猫叫声，还有刚才那声“有手就行”的傻笑。
“小满！”阿婆举着虾饺跑过来，“这小不点儿说没吃过带汤的，咱去火锅店支鸳鸯锅？”
林小满应了一声，转身时看见聂霜正蹲在地上，冰刃化了水给外星幼崽洗手；龙清在给飞船伤痕贴温养符，嘴角居然翘着；郭铁还在盯着能源核心，手指无意识敲着机械臂，像是在敲某种只有她能听懂的节奏。
他突然明白爷爷说的“家”是什么了——不是宠物医院的小破楼，是有人饿了能喊“有饭”，有人怕了能说“别怕”，是哪怕隔着星河，也能凑出一把热汤的温度。
海风掀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火锅店老板的吆喝：“鸳鸯锅支好了！辣锅不辣，清汤放了枸杞！”
林小满弯腰抱起那只扒着阿婆裤腿的外星幼崽，它正舔着他手里的鱼干，金瞳亮得像撒了把星星。
他笑着往火锅店走，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那些外星流浪崽，正跟着他，一步一步，往有饭香的地方走。
郭铁的机械眼还在扫描飞船。
她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能源核心外的防护层，那里有块补丁，是用半块陨石刻的，歪歪扭扭的纹路里，还能认出几个母星文字。
“情感共振……”她小声念出来，机械臂的齿轮突然转得更快了，“原来你们是靠这个飞过来的啊……”
海浪拍着防波堤，把她的嘀咕卷进风里。
而沙滩上，外星幼崽们正举着鱼干追猫，龙清的符纸在火光里飘向天空，聂霜的冰刃折射着夕阳，变成了彩虹的颜色。
林小满回头看了一眼。
他突然觉得，这事儿才刚开始——但不管多远的路，有热饭，有家人，总能走到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