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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谁家欢迎宴不吃到扶墙？(第1/2页)
林小满刚把外星幼崽放到火锅桌前，后颈的通讯器就炸了——是郭铁的机械音，比平时快了三倍速：“小满！暂居区光核频闪！所有外星崽子的能量值跌破安全线，他们现在不是在呼吸，是在苟延残喘！”
他手里的鱼干“啪”掉在桌布上。
抬头望去，原本追着苏小橘尾巴跑的金瞳幼崽正蜷成毛团，耳尖的荧光暗得像快烧完的蚊香；聂霜怀里那个总爱拽她冰刃的小不点儿，此刻连抬爪子的力气都没了，爪子搭在她手腕上，软得像块化掉的果冻。
“怎么回事？不是说情绪共振能充电？”林小满扯着通讯器往能源舱跑，苏小橘的猫爪死死勾住他后领，尾巴绷成根弦。
“太慢了！”郭铁的机械臂在操作台上敲出火星，全息屏里的能量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他们的能量核心需要的是高频情绪刺激，不是普通的开心——现在这些崽子们，连闻到鱼香都懒得摇尾巴了！”她突然扯下护目镜，金属手指捏住眉心，“更麻烦的是……他们在饿。”
“饿？”林小满脚步顿在能源舱门口。
舱内的外星族人横七竖八瘫在地上，原本流转着星辉的皮肤变得灰扑扑，像被暴雨打湿的萤火虫。
最边上那个总爱用触须逗小煤球的老学者，此刻触须蔫得搭在膝盖上，见他进来，勉强扯了扯嘴角，连句“林先生”都没喊全。
郭铁的机械眼红光频闪：“他们的生物结构和人类不同，情绪共鸣本质是能量交换——但持续低摄入的话，就跟人三天没吃饭似的，连笑都没力气。再撑两小时，光核就得熄火。”
林小满突然笑了。
他掏出怀里皱巴巴的记账本，翻到画满火锅签子的那页，指节敲得纸面哗哗响：“饿？老子开的是饭馆，不是慈善机构。”他转身时，苏小橘从他肩头跳到桌上，金瞳亮得像点着了火——这是她要干大事前的模样。
“阿婆！”他扯开嗓子喊，“联系全城火锅店、烧烤摊、码头渔市！让他们带最大的锅，最新鲜的鱼，最辣的辣椒！”扫街阿婆正蹲在门口给外星幼崽喂虾饺，闻言把竹篮往地上一放，虾饺皮儿扑簌簌掉了一地：“办宴？”
“办宴！”林小满抄起扩音喇叭，声音震得能源舱的灰尘直往下掉，“谁吃得多，谁活得好！口号就叫——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家！”
龙清是踩着剑光来的。
她怀里抱着个青瓷罐，里面装着玄门特供的“地脉符种”，发梢还沾着刚从后山采的露水：“我在地下灵脉节点埋了符种。”她指尖掐诀，地面裂开细缝，几缕炊烟钻进去，“你们每笑一声，地脉就跳一下——这是我新创的《人间烟火诀》，修真界头回拿饭香当灵气。”
地下广场的灯是被蒸汽冲亮的。
百张长桌从广场中央铺到台阶下，火锅的红油咕嘟冒泡，烤架的肉香裹着孜然飞上天，渔市送来的海鱼还带着鳞片上的水光，被大厨拎着尾巴往滚油里一丢，“滋啦”一声响得像放鞭炮。
小煤球是在第三锅烤鱼端上来时抽搐的。
这只总爱蹲在星图前画圈圈的流浪猫突然弓起背，爪子在青石板上划出五道白痕：“他们……不是不想吃……”她的声音发颤，尾巴尖儿直抖，“怕吃完要还人情……”
林小满正往外星老学者碗里添汤，勺子“当啷”掉进碗里。
他望着那些举着筷子却不敢夹肉的外星族人——老学者的触须在筷子尖儿前晃了晃，又缩了回去；幼崽们盯着烤鸡翅，喉结动了又动，爪子攥得泛白。
“还啥人情？”林小满突然跳上桌子，瓷碗被他踩得叮当响。
苏小橘“喵”地跃上他肩头，尾巴卷住他手腕；聂霜的冰刃在他脚边凝成一道蓝光，托着他不至于踩碎碗；龙清的符纸绕着他飘，把他的声音放大十倍。
“我家猫都吃十年白饭了！”他举起酒杯，里面是郭铁新调的“星能汽酒”，气泡泛着银河的光，“我家狗叼根骨头还要冲我摇尾巴呢——你们吃完，就冲我笑一个！”他突然弯腰抱起脚边的外星幼崽，那崽子正盯着他手里的烤鱼流口水，“实在过意不去……”他故意拖长声音，“就记我账上！下辈子还！”
寂静像块被戳破的肥皂泡。
老学者的触须“刷”地竖起来，夹起一块鱼塞进嘴里，胡须抖得像在打拍子；幼崽们尖叫着扑向烤鸡翅，金瞳亮得能照见人影；连最矜持的女学者都捧起了汤碗，热汤沾在睫毛上，她笑着说：“林先生，我想再加碗米饭。”
猫群的吼声掀翻了井盖。
苏小橘领着上百只流浪猫蹲在台阶上，尾巴摇成一片波浪：“铲屎官万岁！饭卡永不过期！”笑声撞在星门残骸上，金属嗡鸣着震落锈渣，第一缕橙光从地底窜出来——那是地脉被烟火喂饱了，正往外星崽子们的光核里灌能量。
郭铁蹲在能源舱门口，机械臂悄悄连上了新搭的灶台。
她盯着全息屏上跳动的波纹——那是笑声、咀嚼声、汤勺碰碗的声音，正顺着共振网往能源核心钻。
机械眼的红光突然变成了暖黄，她伸手碰了碰发烫的灶台，金属指节上沾了点油星。
“原来……”她小声说，“吃饭真的能发电。”
风卷着饭香钻进能源舱。
外星老学者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用生硬的人类语说：“林先生，明天……能加道糖醋鱼吗？”林小满正给幼崽擦嘴角的油渍，闻言抬头笑：“加！但得先把今天的账记好——记我爷爷的本本上，他在天上管账呢。”
苏小橘突然竖起耳朵。
她望着天空，那里的橙光正越聚越亮，像团要烧起来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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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看向林小满，金瞳里映着他沾了油渍的笑脸，突然说：“小满，我好像……听懂了母星的声音。”
林小满还没来得及问，郭铁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蜂鸣。
她猛地抬头，全息屏上的能量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波纹里除了饭香、笑声，还混进了一种更清越的——像是星子落进汤里的声音。
“小满！”她举起机械臂，“灶台的共振网……连上了！”郭铁的机械指节重重砸在操作台上，全息屏里的能量曲线像被点燃的***般窜上天。
她的机械眼红光骤然转为炫目的七彩流波——这是她激动到程序过载的标志：“不是能量不够！是我们以前吃得不够热闹！”金属臂一挥，从工具箱里甩出个圆滚滚的铜锅，锅身布满螺旋状的声波纹路，“情绪扩音锅！把笑声、咀嚼声、碗碰筷子声全录下来循环播，让快乐翻倍！”
林小满手里的鱼串“啪”掉回盘子里。
他盯着能源舱方向——原本蔫成毛团的外星幼崽突然“嗷”一嗓子蹦起来，金瞳里的光比刚来时还亮，追着苏小橘的尾巴满桌跑；老学者的触须重新支棱成半透明的伞盖，正用触须尖卷着林小满的手腕晃：“林先生，这个‘咕嘟咕嘟’的声音，比母星的晨钟还好听！”全息屏上的数字疯狂跳动，37%的充能值让郭铁的机械颈环都冒起了蒸汽。
“小橘！”林小满刚喊出口，那道橘色残影已经跃上了半空中的蒸汽帘。
苏小橘的尾巴炸开成毛绒绒的伞状，金瞳里流转着银河般的星图，每根猫须都在微微震颤：“他们在回应！母星残骸发来信号——‘饲能达标，启动认亲协议’！”
话音未落，天空像被谁撕开道裂缝。
青灰色的云层里涌出幽蓝的光，先是指甲盖大的光斑，接着连成网状，最终凝出艘千米长的母舰投影。
锈迹斑斑的舱门“吱呀”开启，成百上千张发光的“纸”飘了出来——说是纸，更像凝固的星尘，每张都缠着螺旋状的外星文字，在晚风里打着旋儿落向人群。
小煤球的爪子深深抠进林小满的裤管。
这只总缩在角落画星图的流浪猫此刻浑身发抖，尾巴尖儿抖成了模糊的线：“我…我能翻译。”她跳上长桌，前爪按在最近的“家书”上，星光顺着爪尖渗进她的皮毛，“第一句是‘对不起’，第二句是‘没能接你们回家’……最后一句是‘请以地球为巢’。”
林小满的拇指还沾着烤鱼的孜然粉。
他抹了把嘴角的油，抬头望着那些飘得像雪片的星尘家书，突然笑出了声：“合着咱们请吃饭，人家当认亲宴呢？”他抄起桌上的搪瓷碗，往里面堆了三个肉丸子、半条烤鱼，还有郭铁调的星能汽酒，“行，这顿算咱们回信——”他举高碗，“以后在地球吃饭，管饱！”
郭铁的机械臂突然弹出根数据线，“唰”地连上了最近的星尘家书。
她的机械眼映着光幕，声音里难得带了点哽咽：“附赠地球年度最佳食堂评选视频。”她按下腕间的按钮，全息屏里立刻跳出刚才的画面：苏小橘叼着鱼干跳上灶台，聂霜的冰刃托着烤串防烤焦，龙清的符纸在锅边飘成“趁热吃”三个大字，连扫街阿婆都举着汤勺在喊“加汤的排左边！”
夜空突然亮了。
三颗指甲盖大的星子从母舰投影里钻出来，银蓝、暖黄、橙红，像有人在宇宙尽头，默默点了三个赞。
苏小橘的尾巴轻轻扫过林小满的手背，她的声音软得像化掉的猫条：“母星说…这是给地球食堂的‘五星好评’。”
聂霜的冰刃不知何时融成了水雾，她伸手接住飘到面前的家书，指腹轻轻碰了碰上面的纹路。
向来冷着脸的冰刃战士此刻眼尾泛红：“他们的文字…有温度。”龙清的符纸“刷”地全飘向了星星，每张都写着“常来”二字；老学者的触须裹着星尘家书，小心地收进了胸前的布袋里。
扫街阿婆是在收拾残羹时发现异样的。
她蹲在青石板前，用指甲抠了抠地砖缝——原本严丝合缝的石板竟裂了道细缝，底下透出点幽蓝的光，像有什么东西刚从地底钻出来。
“这帮崽子……”她嘟囔着起身，把最后一筐空碗摞上推车，“明天非得找郭铁问问，这地板是不是被她的破锅震松了。”
晚风卷着饭香钻进巷口。
林小满蹲在台阶上，给最后一只蹭他裤腿的外星幼崽擦嘴。
苏小橘蜷在他肩头，金瞳映着夜空的三颗新星。
他望着远处还在冒热气的灶台，突然觉得后颈有点痒——是爷爷的记账本在口袋里硌着，那上面新添了一行字：“外星认亲宴：鱼干三箱，烤鱼两百条，火锅底料五十包。记账人：林小满，代爷爷收。”
“小满哥！”郭铁的机械音从能源舱传来，“光核充能99%了！就差……”
“就差最后一碗饭！”林小满抄起汤勺冲进厨房，苏小橘“喵”地跟着窜了进去。
台阶下，外星幼崽们拽着聂霜的冰刃学吹口哨，龙清的符纸在给老学者扇风，扫街阿婆推着碗车往巷口走，却在转角处猛地顿住——三单元门口的地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碗口大的圆洞，正往外冒着星星点点的蓝光。
“好你个郭铁！”阿婆的嗓门儿震得墙皮直掉，“明儿非让你赔我地板——”
话音被晚风吹散。
林小满的笑声混着锅铲响从厨房飘出来，混着星子的光，落进每扇亮着灯的窗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