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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们还没想明白。”
秦羽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
他踱步到那个被打得蜷缩在地,奄奄一息的仓储大使王良面前。
“把他拖过来。”
两个玄甲军士立刻上前,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王良拖到了众人面前。
有人递上水囊。
秦羽亲自拧开,将冰冷的清水,浇在了王良的脸上。
“咳咳咳。”
王良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了秦羽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眼中,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填满。
“殿……殿下饶命……”
“王良。”秦羽蹲下身,平视着他。
“周康说,所有事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你认吗?”
王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到了周康刚才那疯狗一样的拳脚,想到了周康那怨毒的眼神。
他知道他已经被抛弃了,周康是绝不会让他活下去的。
横竖都是一死,一股血气,猛地涌上了王良的头顶。
“我不认!”
王良嘶吼起来,声音尖利,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是他,是周康!”
“是他让我把粮食运出去卖掉的!”
“他他说这批粮食,是京城里一位大人物要的!”
“卖掉的银子,他拿了七成,剩下三成,才分给下面的人!”
“布政使李大人,按察使赵大人,他们都有份!”
“账本,账本就在周康书房的暗格里!”
王良像是疯了一样,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吼了出来。
被点到名的布政使和按察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死人。
“噗!”
布政使李大人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整个场面彻底失控。
秦羽站起身,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条咬人的疯狗,比一百个沉默的羔羊,管用得多。
他再次看向那些还在犹豫的官员。
“现在,想明白了吗?”
“把你们知道的,所有人的罪行,都写下来。”
“谁先写完,谁先交,谁写得最详细,功劳就最大。”
“本世子或许可以考虑,对他网开一面。”
“至于那些想顽抗到底的……”
秦羽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昏死过去的布政使身上。
“他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写,我写!”
一个官职最低的从七品主簿,第一个精神崩溃了。
他连滚带爬地冲向一张桌案,抓起毛笔,手抖得像是在抽筋,蘸上墨就开始奋笔疾书。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就再也绷不住了。
“我也写!”
“别跟我抢!”
“那张桌子是我的!”
一瞬间,刚才还衣冠楚楚的朝廷命官们,此刻为了抢一张桌子一个砚台,互相推搡拉扯,丑态百出。
那场面比菜市场的泼妇骂街,还要不堪。
秦羽冷漠地看着,他知道,扬州官场的这颗大脓疮,今天,被他彻底挤爆了。
“李峰。”
“末将在。”
“把他们,全都关进总督府的大堂里。”
“没有本世子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是!”
“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交上来。”
秦羽转身,不再看身后那场闹剧。
“写不完,就永远别出来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西大粮仓。
身后的总督府衙门,已经成了一座巨大的囚笼。
里面关着的,是一群为了活命,正在疯狂撕咬同伴的野兽。
……
与此同时。
一辆外表朴素,内里却极为奢华的马车,正在扬州城的街道上疾驰。
马车里,周康面无人色,浑身都在发抖。
他身上的官袍还沾着粮仓里的灰尘,显得无比狼狈。
刚才在秦羽面前的恐惧,此刻已经渐渐被一种更深的怨毒和后怕所取代。
秦羽,那个小畜生!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就这么夺了他的兵权!
还逼着那些官员互相攀咬!
他这是要将整个扬州官场,连根拔起啊!
不行,绝不能让他得逞!
马车一路向东,穿过繁华的街市,最终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巷子深处。
这里是一座宅院。
宅院的门脸不大,看起来就像是寻常富商的居所。
但门口站着的两个护卫,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如鹰,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周康从马车上滚了下来,也顾不上整理仪容,踉踉跄跄地就往大门里冲。
“我要见主人,快,我有天大的急事!”
护卫拦住了他。
“总督大人,请稍候,主人正在会客。”
“会客?”周康一愣,随即更加焦急。
“什么客人比我还重要,让开!”
“总督大人,请自重。”
护卫的语气虽然客气,但眼神却冷了下来,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周康的气焰瞬间被打压了下去,他知道这里不是他的总督府。
这两个护卫,只听宅院主人的命令,他只能忍。
他被下人领到了偏厅,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里,周康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他脑子里反复盘算着秦羽的雷霆手,冷汗一层又一层地浸透了他的内衫。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有下人来传话了。
“总督大人,主人有请。”
周康猛地站起来,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摔倒。
他顾不上这些,跟着下人,穿过几重回廊,来到了一处极为雅致的书房。
书房里,点着上好的檀香。
一个身穿素色锦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正背对着他,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盆罗汉松。
老者的动作很慢很稳,仿佛天塌下来也影响不到他手中的那把小小的银剪。
周康站在那里,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看着那个背影,心中涌起的恐惧,甚至比面对秦羽时,还要强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老者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依旧专注于手里的盆景。
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声,都像是剪在周康的心上。
他知道,这是在敲打他,敲打他把事情办砸了。
终于。
老者放下了剪刀,拿起旁边的毛巾,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
然后,他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看不出具体年纪的脸,脸上没什么皱纹,但一双眼睛,却充满了岁月的沧桑和洞悉一切的锐利。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康,一言不发。
周康再也撑不住了。
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膝行到老者面前。
巨大的恐惧和委屈,让他这个堂堂的封疆大吏,当场就哭了出来。
声音凄厉,充满了绝望。
“皇叔,出大事了!”
“扬州城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