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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这是我的荣幸游轮驾驶室内。
顾千寒斜倚在操控台边，透过结霜的玻璃窗，将甲板上的一幕尽收眼底。
沈南槿快步追在贺乔身后，向来从容的年轻指挥官，此刻连发梢都透着焦躁。
而贺乔头也不回地离开，甩上的舱门震落几片冰晶。
“啧啧啧...”
顾千寒转动手中的电子地图，瞥向专注调整航线的周野，“你可真能忍，这样都不吃醋？”
周野的指尖在导航屏上划出一道荧光轨迹，头也不抬：“阿乔的眼光没那么差。“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十成的信任，“阿乔可看不上你们两人。”
顾千寒嘴角抽搐，这小子哪来的自信。
顾千寒正要反唇相讥，余光扫过甲板上那些泛着寒光的冰棺——被瞬间冻结的变异体还保持着狰狞的扑杀姿态。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理解了这份傲慢的底气。
“说起来，”他状似随意地敲击着海图边缘，“你们两个人是怎么端掉整个军事基地的？”
金属台面在他指下发出轻微的震颤，“那些可都是装备精锐的特种兵。”
周野突然转头冷笑，那么快就来探听消息了。
防寒面罩的阴影里，那双鹰隼般的眼睛让顾千寒想起瞄准镜的反光。
周野漫不经心地调整着皮质手套，黑色皮革在他修长的指节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差点忘了自我介绍。”
他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眼底却冷得像极地的冰层，“前Y国‘幽灵‘组织成员，代号‘夜枭‘。”
顾千寒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那个在国际暗网上被称为“死神俱乐部”的组织——七年前D国总理在三十名特勤保护下仍被一枪毙命，五年前南美最大毒枭集团核心成员在同一晚集体心脏骤停...
每个震惊世界的悬案背后，都若隐若现着这个组织的影子。
而更令人胆寒的是，这个组织成立十六年来，只有两名杀手能成功退役。
周野竟然是其中一个？
怪不得查不到他的任何真实信息。
据说这些“幽灵“掌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技能——能在三秒内黑进五角大楼的系统，用日常化学品配制出致命毒素，甚至徒手格杀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小队。
他沉默半响，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贺乔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你当时又为什么潜伏在M市基地，还进入了寒风小队？”
周野似笑非笑，“顾队长，别再试探，阿乔知道一切，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他补充道：“包括你家爷爷——顾老爷子的派我暗杀阿乔，我从未隐瞒过她。”
“说起来，还要谢谢顾老爷子，要不是他给我的任务，我还见不到阿乔不为人知的一面，也不会喜欢上她。”
顾千寒苦笑，这确实是自家爷爷能干出来的事情。
进入中央基地后，当发现最敬重的祖父竟然策划暗杀贺乔时，他愤怒地砸碎了书房所有古董。
但老爷子只是平静地问：“若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
那一刻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顾千寒苦笑起来。
是啊，顾家人的血液里天生流淌着权衡利弊的本能。
况且，在决定用贺乔的死讯换得沈南槿合作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他认输了。
周野冷眼旁观着顾千寒变幻的表情，心底嗤笑。
这人倒是会自我安慰——明明是贺乔从未正眼看过他，倒被美化成了主动退出的深情戏码。
比起甲板上那个至少坦诚把国家放在首位的沈南槿，眼前这个精于算计的顾少爷更让他不屑。
“航向设定好了。”周野突然转身，将操控台让出来，“你来盯着。”
顾千寒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
作为顾氏财团的掌舵人，他何时被人这样呼来喝去过？
就算是沈部长，威逼利诱的时候，说话仍是彬彬有礼。
“别废话！”周野已经走到舱门口，回头时眼神骤然凌厉，“阿乔的午餐时间到了。”语气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她最近胃口不好，我得盯着她多吃点。”
指尖在门框上轻轻一叩，发出死亡的倒计时般的脆响，“要是你不愿意，我不介意打到你愿意。”
“为大家掌舵是我的荣幸。”顾千寒迅速打断，脸上已经挂回完美的商业微笑。
他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但声音稳得不可思议。
舱门在周野身后轰然闭合，震得仪表盘上的咖啡泛起涟漪。
顾千寒盯着那扇仍在震颤的金属门，突然很庆幸自己刚才的识相——和这种为爱痴狂的亡命之徒硬碰硬，恐怕连具全尸都留不下。
他的目光扫过甲板上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
沈南槿仍站在贺乔离去的方向，连防寒服领口灌进风雪都浑然不觉。
顾千寒烦躁地碾了碾脚尖。
要是这个书呆子真惹恼了周野...想到沈部长那张笑里藏刀的脸，他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
顾千寒觉得自己很命苦。
而此时的主卧舱内，两人一起用过餐。
周野正乖顺地躺在贺乔腿上。
她纤细的手指穿梭在他黑发间，“睡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顾千寒在驾驶室，沈南槿在看守威尔博士，外面很安全。”
“对了，我刚才在甲板，还让沈南槿去给威尔博士喂饭，别死了。”
“我知道，这次没有乱吃醋。”周野在她掌心蹭了蹭，像只收起利爪的大型猫科动物。
“数据都在硬盘里了。”他的声音因困倦而模糊，“包括三国在漩涡投放变异体的全部证据...”
“阿乔，你记得复制一份出来。”
话未说完，呼吸已经变得绵长。
贺乔凝视着他沉睡的侧颜，指腹轻轻擦过他眼下的青黑，为他警戒。
有周野在身边，对于将要和中央基地打交道这件事，也不再抗拒。
这样静谧的时光持续了约莫一小时，直到对讲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前方10海里处发现漩涡！”顾千寒的声音带着紧绷，“所有人员立即就位！”
（标注：1海里=1.852公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