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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茧都是握刀、握铳常年历练的见证。
“我没事。”
“擦擦吧。”
架不住小丫头执拗,贺斐之弯腰净了净手。
阮茵茵拿出药膏,“伸手。”
贺斐之听话地摊开纹路清晰的手掌。
可阮茵茵并没有要给他涂抹的意思,只是将药膏挤在他的伤口上,示意他自己涂匀。
一抹失落划过心头,贺斐之失笑,两掌一贴,自顾自地搓揉起来。
阮茵茵在自己指腹上挤出豆粒大的药膏,抬手点涂在自己额头,可位置没有找准,涂偏了,然而,纵使这样,还是拒绝了男人的帮忙,“我自己可以。”
贺斐之也没太上赶子,带着她一同回到火堆前。
野果已被烤软,贺斐之用炙烤过的匕首,将果子切成小块,递给阮茵茵。
阮茵茵也不扭捏,接过去小口吃起来。
贺斐之坐在火堆前,眺望高低起落的山谷,眼中隐显担忧,若明日无人来救援,他们或许会被冻成冰雕。
今晚是个考验。
阮茵茵吃了几块野果,就佯装吃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我不饿,你体力弱,需要食物。”
“我饭量小。”
“小也小不到几块果子能充饥。”贺斐之又递给他一块,耐心等着她伸手来接。
阮茵茵扯扯嘴角,知道他也是个犟脾气,僵持下去毫无意义。
接过果子,她催促道:“你快吃,别因为饿肚子走不出去。”
“你在关心我,还是希望我走不出去?”
“我没那么恶毒。”
贺斐之还是没吃,温声软语地哄她全部吃下才罢休。
阮茵茵是真的没犟过他,说来也怪,明明以前更犟、更懂得付出的人是她才对。
往事在目,他们的相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不再刻意去讨好他,而他也不再冷冰冰的不给回应。
浓云散去,落日熔金,照射在稀疏的山谷中。
视线变得不甚清晰,放眼一片暗调橘霞,迢递无边。
随着日落,山风愈发凛冽,草木覆霜。
雪停温骤降,氅衣无法再御寒。
为了让阮茵茵暖和起来,贺斐之试问道:“你可会一些防身的技巧?”
阮茵茵默然,当初得知他是品阶很高的将领,她还特意缠着他想学一些防身技能,可他眉眼冷淡,没有教习的意思,后来还是请的夫子中,有会习武的,教了她一些实用的招式。
“会。”
“咱们试试。”
坐在山洞里,只会像梅许那样染上风寒,阮茵茵猜出贺斐之的用意,起身走到他面前。
为了能安然回到姐姐身边,她打算暂时放下芥蒂,再次与他联手。
夫子教的招式不算花拳绣腿,有些声东击西的架势,阮茵茵没攻贺斐之一招,都是在为遁走做铺垫。
看出她的意图,贺斐之不再谦让,在她虚晃一招准备逃跑时,长臂一揽,扣住她后颈将人带回面前。
阮茵茵拔下发簪刺向他喉咙,动作又快又狠,很明显是练习过多次。
贺斐之向后避开,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拧。
女子发簪脱手,垂落向地面。
贺斐之伸手接住,插回她发间。
一套动作下来,那只扣在她后颈的手都未松开,“但凡我手上加些力道,你就断气了。”
阮茵茵不服气,“论身手,整个内府有几人是你对手?”
“人外有人。”贺斐之松开她,“真遇见恶人,你还要跟对方辩论一番谁在恃强凌弱?”
阮茵茵一噎,“那你教我些更实用的,用于逃命就行。”
贺斐之点点头,开始言传身教,态度认真,极富耐心,哪怕有些招式教了不下二十遍,阮茵茵还是没有学会,他都没有显露半点不耐烦。
阮茵茵诧异于他的耐心,开始端正态度,认真求教。
在教习一招近身防御时,贺斐之突然将她正面抱住,眼底带着挑衅,却不下作。
“曲膝攻我下盘,得手后别急着挣脱,化拳为掌,劈砍我颈脉中段,轻则可致人晕厥。”
阮茵茵低头看向他的腿,下盘在哪里?
贺斐之说出位置时,耳尖开始泛红,幸好有夜色遮掩。
了解到位置,阮茵茵鼓起桃腮,根本抬不起腿,“换个招式吧。”
“这招最实用。”
为了激怒她,贺斐之收紧手臂,用力将她贴向自己的胸膛。
阮茵茵扭动起来,不自觉发出嘤/咛,那声音甜腻腻的,挠人耳膜。
寡情寡淡的男人深了眸色,咬紧腮肉,有些躁意。
阮茵茵挣不开那双手臂,一气之下曲起膝盖攻了过去。
贺斐之向后避开,为了让她完成整套动作,故意附身配合。
见得势,阮茵茵侧掌披向他颈脉中段,被贺斐之以两指夹住。
“真劈下去,就要你照顾我了。”
小丫头下狠手......贺斐之无奈一笑,示意她可以了,还解释道:“我是事先有防备的,所以能轻易避开你的第一招。”
阮茵茵退开些距离,“嗯”了一声,扭头看向茫茫夜色。
切磋过后,身体微微发热,达到了目的,阮茵茵坐回山洞,蜷成一团抱住自己保存体力。
深夜寒风刺骨,即便贺斐之在洞口垒了参差枝桠做遮挡,还是敌不过夹雪的山风。
阮茵茵坐在洞穴里侧,不仅皮肤被冻得生疼,连筋骨都开始打颤,感觉自己要命绝于此。
没有漏刻,不知晓时辰,她不知还要挨多久才能到天明。
唇色已褪尽,脸颊没了血色,意识也在抽离脑海,她忍着冰寒和酸痛看向坐在洞穴外侧的贺斐之,知他也不好过。
“贺斐之。”
“嗯。”
“咱们说说话。”
否则,她都不知他们谁会先被冰封,没了气息。
贺斐之将氅衣裹在她的身上,自己穿着单薄的衣衫扛了许久,也感到身体麻木,快要没有知觉,尤其是双脚。
“想说什么?”
“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会。”
“我们会等到吗?”
“不知道。”
阮茵茵叹口气,有薄薄的雾气溢出檀口,“你该说会呀,否则不是连希望都没有了。”
无论何时,她都是乐观的,贺斐之很是欣慰,扭头看向枝桠缝隙中的洞外,“有一种办法,说不定能自救。”
“哪种?”
只要能自救,阮茵茵觉得自己可以百分百地配合他。
“脱了衣衫,相互取暖。”
这倒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恍惚间,她记起昨夜困顿时,奚青窈在她耳边絮叨的话——肌肤相贴,可以蓄温。
难堪确实难堪,可好像没有更好的法子了,阮茵茵从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她咽下嗓子,再次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