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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夫人忍不住又翻个白眼。
因着首辅府幺女有入宫的可能,太后特意让身边的庄尚宫前来送贺礼,这名尚宫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儿,掌握不少宫廷秘辛,当她在锦衣罗裙的夫人中抬起眼时,目光正落在礼部尚书夫人的手腕上。
那镯子,太过特别。
宴会散场后,礼部尚书夫人由侍女搀扶着走向自家的马车,途中却被撞了一下,刚想训斥是哪个下人不长眼,却没想到是宫里的庄尚宫,语气一转,还特意扶了对方一把。
庄尚宫欠欠身子,表示歉意,目送礼部尚书夫人登上马车。
她挑着细长的眼,将那枚镯子揣进了衣袖。
回到宫中,庄尚宫没有将镯子直接呈到太后面前,而是呈到了季昶面前,“老身觉着这镯子来历特别,想托厂公派人到礼部查一下昔日使臣的礼单。若没问题,老身想办法将镯子还回吏部尚书府,若有问题,老身会禀告太后。”
以两指拿起镯子,季昶细细凝睇,确实看出些异常,“查查吧。”
将镯子拿给庄尚宫,季昶叫来一名心腹,吩咐了下去。之后仰躺在贵妃椅上,闭上了眼。
最近,他一直在调查贺斐之的行踪,据少帝那边的说辞,贺斐之又赶往辽东去执行秘密任务了,可他总觉得事情蹊跷。
贺斐之前阵子的状态有目共睹,哪有精力去执行秘密任务,也不知,与阮茵茵有关么。
心腹去而复返,“启禀厂公,那镯子是殊兴三年的进贡之物。”
殊兴三年,季昶摇头,那时他才多大,“如实转告给庄尚宫吧。”
心腹去往慈宁宫,将话带了过去。
当庄尚宫将镯子及年份禀给太后时,太后登时一惊。
这枚镯子,她记得很清,是她进宫的第一年相中的贡品,却刚好赶上正宫皇后小产。先帝为哄皇后开心,将镯子送了过去,并在当时的坤宁宫宿了一整月。
也是董翎薇在逃走时,唯一带走的首饰!
董翎薇,多么久远的名字。
忆起这个名字,就像看见了当年盛宠的董皇后,太后再也坐不住,传来季昶,“限你一个月内,查出董翎薇的下落,无论生与死。”
董翎薇!
季昶敛眸,领命退了出去。
西厂和都护府的南镇抚司都是细作机构,善于打听消息,但董翎薇消失二十五年,仅靠一只玉镯,还是十分棘手,自从阮茵茵下落不明,季昶一直浑浑噩噩,如今也算是有了可以转移注意力的案子,倒是出乎寻常的上心。
而按着礼部尚书府提供的线索,季昶很快将目标锁定在辽东的那座小镇附近。
西厂和南镇抚司的办事效率很快,在对周边一众当铺盘查后,终是找到了那一带的商会会长。
商会会长并不知董夫人的身份,但也没打算多嘴,可架不住西厂和南镇抚司的严刑逼供。
最终,在谷雨那日,季昶拿到了董夫人昔日的落脚点,可董夫人已经不在小镇上了。
第53章
◎炙吻(二更)◎
“不在?”得知董翎薇尚在人间,太后更是坐立难安,“查,发动整个内府和都护府的探子,务必在半月内给哀家一个交代!”
大批的侍卫离宫,引得朝野议论纷纷。
谷雨插秧,柳絮播种,本是大好的时节,皇城却人心惶惶,而这日,正赶上贺斐之回城。
在得知太后的目的后,贺斐之按兵不动,是夜,去了一趟杳渺阁。
“你先离京,与董夫人在江南一座城中避避风头。”
段崇显沉默良久,直至熏炉中的塔香燃尽,才下了决定,事已至此,他只能离开。
昔日门庭若市的杳渺阁,人去楼空,不过,段崇显向来行踪不定,没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贺斐之站在楼宇之下,衣袍飞曳,狭长的眉眼隐现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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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他珍视的朋友。
当晚,他带着三大营的上将们,去了一趟慈宁宫。
那阵仗,令宫侍们心惊肉跳,还以为贺斐之想要逼宫篡位。
太后也被贺斐之吓得不轻,站在庭阶上冷声质问:“大都督甫一回京,就给哀家一个下马威,欲意何为?难不成,是嫌皇室亏待了你?!”
夜色中的贺斐之,银灰常服,月白衣裾,墨发以青玉冠半绾于发顶,其余披散肩后,比平时多了几分飘逸倜傥,也比平时多了疏隽狂放,“臣是来劝太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董氏既已归隐,必是无心恋权,太后何必苦苦相逼?真将人逼急了,怕是事与愿违。”
一日不消除太后对董夫人的杀意,段崇显一日无法安心回京,而段崇显只是没有掌权的野心,不是没有这个实力,真被逼急了,他或许会为了生母,迈出最决绝的一步。
至今,董夫人的娘家势力盘踞在边境一带,但凡段崇显动了争夺皇位的心思,那边的势力或许会一呼百应,到那时,才是覆水难收。
贺斐之守的是江山,要的是河海清宴,绝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
听完贺斐之的分析,太后颇为难堪,贺斐之当着众将的面,将她的私心和仇视公之于众,这哪里是来劝和的,分明是在施压,逼她做出让步。
“哀家有说过,要将董氏置之死地?董氏当年逃跑,坏了宫规,也伤了先帝的情,试问,不该押解回来,给皇室一个交代?”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在朝中威严犹在的董氏。二十五年,董氏从未试探过朝廷,说明她没打算回来与太后抢夺权势,依臣之意,得饶人处且饶人,召回派出去的缇骑和侍卫,就此作罢!”
太后虽心里忌惮,但料定贺斐之不敢当着众将和宫人的面动她,于是上前一步,彻底撕破脸,“贺斐之,你是臣子,有何资格在哀家面前指手画脚?”
然后,令她想不到的是,贺斐之动了真格。
陌刀出鞘,狠狠插在青石地缝上,贺斐之迎上她愤怒的眸子,淡淡道:“臣乃辅政之臣,但凡朝事,都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董氏一族实力不俗,又对陛下忠心耿耿,太后不该额外挑起事端,臣也不准任何人以私欲致使国祚受损!臣最后说一次,立即召回季昶的人,就此作罢!”
太后被他的气场所慑,深知再辩下去,讨不到好处,还有可能被他软禁于慈宁宫,必须立即召回内府和都护府的势力支撑她的地位。
这场对峙,由太后的落败告终,也让太后深深意识到,她最大的对手不是董翎薇,而是贺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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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府缇骑和都护府侍卫在收到太后懿旨后,统统被召回。
朝臣们感慨贺斐之的雷厉风行,季昶对此虽有微词,但出动那么多兵力去缉拿一名不恋权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