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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34章锦月如歌-枕月43（会员加更）
他怎么会不懂？他怎么能不懂？每一个上战场的军人都懂，可是…
“你说我和父亲害死了他，可你却忘记了，他身为军人，忠勇无双，为了能打败乌托人牺牲了自己，而现在他的父亲，却用他的名义，来伤害自己的同袍，这不是侮辱又是什么？”
肖珏平日里话不多，此刻却说了不少的话，也十分扎心，柴安喜的神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他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我没有伤害自己的同袍，我…”
“铁矿之事关系重大，你知道那些铁矿运到哪里去了么？”肖珏问道，柴安喜的神色难看，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柴安喜的肩膀垮了下去，方才那股歇斯底里的怒火像是被瞬间抽干了，只剩下满身的颓败。他缓缓松开抓着铁栏杆的手，指尖还在不住地颤抖，贴在冰冷的栏杆上，又慢慢滑了下去。
他垂着头，花白的头发遮住了脸，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却带着掩不住的颤抖：
“是…是有人找我。”
肖珏没催，只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他往下说。
柴安喜吸了吸鼻子，声音又哑又涩：
“那人看不清模样，他…他跟我说，说你爹穷兵黩武，为了自己的军功，硬要挑起战争，让大魏边境不得安宁，让那么多弟兄白白送命。”
他顿了顿，喉结剧烈地滚了滚，像是在吞咽什么苦东西：
“他还说…说我儿死得不值。说若不是你爹非要打那砚山一战，征儿就不会死。说你爹为了让你一战成名，把征儿和两百弟兄当成了垫脚石…”
说到“征儿”两个字，他的声音猛地哽咽了，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我起初不信，我骂他胡说，可他天天来，天天跟我说这些，说你爹故意拖延救援…我看着征儿的牌位，夜里一闭眼就是他浑身是血的样子，那些话就像虫子，一点点钻进我心里。”
“他说，肖仲武害我失了儿子，凭什么他就能阖家团圆？凭什么他的儿子能风光无限？”
柴安喜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血丝，声音里带着种近乎癫狂的执拗：
“他说，既然肖仲武这么喜欢打仗，喜欢用别人的儿子换功劳，那就该让他也尝尝失子之痛…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就想着…就想着让你爹也难受难受，让他也知道失去孩子的滋味…”
他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碎成了几瓣：
“我没想害同袍，我也不知道那些铁矿是要干什么…我就想…就想让肖仲武尝一尝我的痛苦。”
这就是他所有的目的，肖珏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这就是阿月所说的，所有的恶意都是没有缘由的。
“所以，你还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只是让我把你的行踪传给你，不过…他们说，现在只会让你付出代价，但是日后…会让肖仲武尝到穷兵黩武的代价。”
柴安喜木然的说着，他心中的情绪复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可是想到肖珏的话，他缓缓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落，他不想自己的儿子，死了之后还因为他而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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