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沧元图小说网】09read.com,更新快,无弹窗!
苟驹将一把卜刀递给了我,我往前两步,走到院内,蹲身在地。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已经停了。
我脑海中在回忆,回忆天沧江流域。
我先用刀在地上刻出来了两横,中间划出波纹状的痕迹,这就是江水。
再在其中一处位置往下拉出两道竖线,中间填上波纹,竖线尾端画上一个三角,这是苟驹家。
竖线中段旁边,我再画上一个三角,这就是徐湘灵家。
这样一来,我划出的这个图案,形成了T的形状,徐湘灵家在T字中间,苟驹家在末端,我再点出一个位置,画出来一棵树。
那位置,就是破天心水。
我本意是在想,用什么方式,让那个钱家和我们调换一下位置,不要我们在明敌在暗,这图,却让我脸色微微一变。
我死死盯着属于苟驹家的那个位置,脸色一时间变得分外难看。
T字的末端,正对着苟驹家。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水流愈来愈小,都窄的像是一条小水沟了,一直停在了苟驹家的院门正前方。
就是支流没有汇入其他水流,导致这河沟没有扩展开来。
这风水,有问题!
有大问题!
一条直路直冲家门,或者是一条水直冲家门,是宅凶中的大凶之局,即便没有人死,都属于凶宅,还是属于先天凶宅!
无论是砂山或者江河,都是龙。
砂山是阳龙,江河为阴龙,龙,便带气。
气随龙而动,笔直便是箭。
若房屋处于箭头之处,哪怕这口气是好气,是生气,都没有人能承受住这口气的贯穿!
便形成了煞!
穿心煞!
苟驹家居然修在穿心煞的位置!
正正好好,大门正对煞位!
这穿心煞的影响就太多太重,气直来直往,财便不得聚,人的脾气便暴虐,家庭不和,口舌是非更是家常便饭。
无形之中,苟驹一直白费钱,找不到合适的先生,一来应了破天心水风水局,二来不就是和这穿心煞吻合?
苟驹的脾气并不算好,只是对我来说不错,对其他人来说,可以说是十足十的臭脾气了。
徐湘灵和他之间动不动就是唇枪舌剑,更无形中吻合了风水。
这一来,苟驹身上不但背着阴宅风水的恶劣,还顶着一个阳宅风水的凶煞。
他还能活到今天,真算是夹缝中生存,更算是命硬……
“苟叔,回头把你家那老宅拆了吧,风水太差,你们遭遇这些不幸,多少和那宅子也有些关联。”我微嘘一口气说。
苟驹愣了一瞬,点了点头,倒没有多说其他。
我收起其余思绪,一时间,还是只能看出来,钱家想要那个女鬼。
用另一个角度去看,其实那女鬼已经占据了苟驹女儿的身体,变相来说,就是苟驹的女儿了?
只不过这个转世投胎没有经过阴冥地府,是自行借体还魂。
本质上来说,就是苟驹女儿。
这样一来,好像就方便了一些?
他们要那女鬼,要带走女鬼,就相当于带走苟驹女儿……
要让他们浮现出水面,就要让他们棘手……
他们能主动去破天心水风水局,应该就是有某种把握!
不光是把握,甚至还能伤到苟驹性命!
因此,徐莹才会来通风报信!
“他们中间,有个阴阳先生,即便不是,也必然有个精通风水的先生,并且,他们已经有本事将尸体弄上来了。”我喃喃开口。
“钱家?”徐湘灵面色微惊。
“那还能是哪家?”苟驹愈发的咬牙切齿。
“他们要女鬼,就是要把苟叔你女儿带走,这件事情,哪儿有那么容易?我有办法了,他们不是喜欢算计人吗?就让他们试试,机关算尽不但一场空,还要被反噬!”我沉声再道。
苟驹听我说他女儿,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他亦然没有多言其他,没有反驳我。
“走了苟叔。”我站起身来,脚在地上蹭了蹭,把我画下来的痕迹全抹掉了。
本意我是想画出来此间风水,看看能不能改改风水,去针对一下钱家。
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反而阴差阳错发现苟驹家的风水问题,办法恰好而生。
开始,苟驹以为我要带他去江边,他还挺高兴。
出门之后,我径直走向他家的方向,他还有几分闷闷不乐,都等到了他家门前后,他才忍不住问我,怎么是来这儿?拆房子不是回头的事情吗?
我摇摇头,说:“山人自有妙计。”
苟驹再一次不作声了。
推门进了院内。
满是落叶的院子,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
撇去外在风水穿心龙的影响,这宅子的确是个好宅,至少没有什么问题。
我当时还认为这里没有宅凶。
再之后,听到苟驹哭,又听到徐湘灵哭,跟着徐湘灵去了破天心水,我就没有想起来再看苟驹家外的风水,之后一连串出了不少事情,更让我无暇顾及。
否则我早该看出来这里穿心龙的问题了。
“苟叔,你和徐姑娘等会去一趟村里,买回来香烛纸钱,买回来三牲祭品,大三牲要猪头牛头羊头,全部要带血带皮毛的,小三牲要鸡鸭鱼,全部要活物。”
“今夜给婶子上供,让她吃好喝好。”
顿了顿,我再道:“你先把这里打扫干净吧,然后才能出门,天黑前还要回来,徐姑娘和你一起打扫,你们要喊婶子的名字,喊她今晚回来看看,不要总是过家门而不入。”
苟驹嘴唇颤了颤,没吭声多言,径直走到院子角落一处,拿了两个笤帚过来,将一个递给徐湘灵。
两人便开始打扫起来。
我没有动手,这是苟驹家,徐莹是徐湘灵姐姐,他们两人做才有效果。
一边打扫着,苟驹一边扯着嗓子喊婆娘,晚上回来看看。
徐湘灵一样在喊,喊姐姐,不要总是过家门而不入。
一人悲怆,一人哀伤。
苟驹声音粗哑,徐湘灵话音悲凉,这交错的喊声,不知不觉间,就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本来刚才就下过雨,天色一直阴沉沉的,这会儿院内冷风嗖嗖的刮,没有被苟驹扫到的地方,树叶都给吹了过去。
我没吭声,静静的看着,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我知道,已经有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