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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议论纷纷，说出来的话一个比一个难听。
桑姑娘脸色通红，就往李子义身后躲。
李子义怒视陈香香：“非礼勿言。陈香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陈香香才不管呢：“李子义，你老李家昨日还去我家催婚，今日你就和这小妖精在这里私会。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听了个一清二楚……”
李子义大声呵斥陈香香：“你闭嘴。你懂什么？我和桑姑娘在此商议读书的事情。什么小妖精，看看你都说了什么？果然不识字的人说话就是粗鲁。”
桑姑娘从李子义身后探出脑袋：“陈香香，表哥不喜欢你，你就跟踪表哥，你嫉妒我读书识字，你个卖鱼的一身腥臭，谁信你谁就是蠢。”
茶客们纷纷去看陈香香。
陈香香说不过这两个人，而且，她被桑姑娘说卖鱼的，觉得自己身份低下，自卑心上来，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苏昂一看，这姑娘这么快就没了战斗力？
“李子义，刚才我和陈姑娘听得分明，你本和陈家有婚约，却和桑姑娘偷情，以至于桑姑娘珠胎暗结。”
茶客们问：“果真？”
“可不能乱说，桑姑娘还是未婚女子。”
“小伙，可不要造谣毁人清誉。女儿家名誉要紧。”
李子义和桑姑娘就要往外走，苏昂挺身拦住二人：“各位叔叔伯伯，大嫂大婶，你们都认识这位卖鱼的姑娘吧？她和这书生有婚约，今日看到这书生来了茶馆，于是跟过来问他婚礼的事。谁料撞破这两人偷情。”
“不仅如此，他们还商量着先让卖鱼姑娘把嫁妆抬到书生家里去，然后从男方送到桑姑娘家里去，当做桑姑娘的嫁妆。”
“他们还说了，将来书生考中进士后，就带着桑姑娘和桑姑娘肚子里头的孩子去上任，让卖鱼姑娘在家里伺候他爹娘。大家说说，这两个是不是狠毒？”
茶客们听得兴奋。
掌柜的问：“小伙，他们当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掌柜的叹气：“这书生和这女子经常来我茶楼包间喝茶，弄脏了我的茶楼。小二，去，把那个包间里头的茶具都拿来，就送给二位。”
有茶客说：“小伙，你是何人？”
苏昂说道：“我在卖鱼姑娘家里做工。今儿陪着姑娘来卖鱼。您不知道吧，我老板家每年都接济这书生家里一百两银子，嗤，这书生还看不起我们卖鱼的。呵，你有能耐你把那些银子都退回来。没见过这样吃软饭的，人还没嫁进去就赖上了。”
周围又是哗然声一片。
“啧啧，没想到啊，仗义啊。”
“没想到啊，还能这样吃软饭？一边吃软饭，一边出轨，孩子都搞出来了？”
“连人家的嫁妆都算计，啧啧，这一对儿真是猪狗不如。”
李子义脸色涨得几乎要爆炸：“你胡说八道。你无理取闹。我要报官。”
苏昂笑了：“报官，赶紧报官。”
李子义立刻闭嘴。
苏昂扯了扯陈香香：“赶紧，别浪费时间。说话。”
陈香香一咬牙：“李子义，你猪狗不如，我们退婚。你如果不同意，我这就报官。”
苏昂加了一句：“把陈家这几年给你们的钱财还回来。”
李子义：“……无耻至极。有损仁义。品德败坏。你们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拿证据来。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桑姑娘一直在找机会开溜，奈何周围都是茶客，苏昂更是牢牢守着大门，她出不去。
陈香香叫了个认识的大婶：“大婶，你去我家，叫我爹拿婚书过来退婚。”
那大婶手脚麻利地去了。
李子义知道不可挽回，退婚就退婚。退婚可以，他也想退婚。但是退钱不可以。
那些钱，他们都花了用了。
“陈香香，这等私事，你闹腾得人尽皆知。如此不通礼仪，我李家岂能要你这等混账儿媳。要想退婚，两家私下里商量不就行了。”
陈香香突然哭了。
“李子义，我哪里对不住你们李家？你们这么恶心我。”
这几年来的情思，都系在他身上。结果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她接受不了。刚才凭借一股子孤勇，说出来退婚。现在悲从中来，不禁哭了。
她来的时候没换衣裳，一股子鱼腥臭，又靠近桑姑娘，桑姑娘突然呕吐起来。
看客们再次嚷嚷起来。
“果真有了。”
“不要脸。呸。”
“还觊觎人家的嫁妆，要把人家的嫁妆当成自己的。啧啧，怎么想得出来？”
苏昂偷笑。
他侧身让开，桑姑娘从这个缝隙里挤了出去。
这个桑姑娘和李子义都是未婚未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羞辱一番，也就算了。
可惜他不是女人，如果是女人，他老早去扇桑姑娘的耳光。
陈香香，战斗力太差。
他看着桑姑娘的身影，突然眼神一冷。
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茶客正迈步出门，背影特别熟悉。
他想追上去，塘主进来了。
陈香香看到塘主，委屈得直哭。
李子义明显是看不起塘主的，见到塘主，他不过微微拱手行礼而已，并不说话。塘主捏着婚书，也不理会李子义。
“姑娘，别哭，爹这就和你去退婚。”
他牵着陈香香的手，离开了茶馆。看客们也就散了。
早就有多事者把这事儿告诉李家，等塘主三人进了李家大门，李母冷笑：“子义是读书人，你们这一闹腾，考虑过他的名声没有？告诉你们，只要你们退了婚，再也找不到读书人做你们女婿。”
塘主也冷笑：“我们不稀罕。就当多年的心血喂了狗。”
他真的是寒心了。
李家就是个火坑。
李子义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来了，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他女儿要是嫁进来，半年就会死在这里。
是他错了，就应该早日退婚。
他把婚书扔在桌上：“退婚。”
李父寒声说道：“老陈，退婚不是说着玩的。这是你老陈家要退婚。可与我们老李家无关。我老李家不嫌弃你们，你们倒好，来退婚来了。我儿子不就是和桑姑娘卿卿我我吗，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你至于退婚，还闹得这大？”
塘主说不过这些读书人，坚持退婚。陈香香本来一声不吭，此刻突然开口：“我们老陈家省吃俭用，每年给你们一百两银子，给了五年，麻烦还给我们。”
这话一出口，李父和李母博然大怒。
“混账，来我们老李家说这些阿堵物的事情。你侮辱了我们李家。”
“你们给我们家银子？证据呢？谁看见了？有没有账本？账本上有没有我们签字？如果没有，我们就告你们诬陷，要讹我们银子。”
“你们讹我们家银子，必须得赔偿，至少五十两银子。要不然我们就告官。”
塘主和陈香香终于见识了这家人的嘴脸。
亲事做不成，反而成了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