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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苏昂又去了书院前面蹲着,他拿了塘主家炒的辣鱼干放在嘴里嚼着,这小辣鱼抹了辣椒,红彤彤的,看着就很好吃。
看到旁边小厮盯着他纸包里头的辣鱼干,苏昂很热情的示意他过来:“小兄弟,过来一块儿吃。”
小厮也不客气,拿了几条吃,吃得嘴角辣丝丝的。
吃到尽兴处,苏昂和小厮二人的友谊达到了新高峰。
小厮问:“兄弟,你来接谁?看着眼生。”
苏昂说道:“我家里穷,没钱读书,我有喜欢学堂,所以就过来蹲着看人家书生念书,过过眼瘾。”
好么,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小厮对他的信任和好感也拔高了好几度。
“兄弟,我认识你家公子,你家李公子那叫一个风流倜傥,温柔多情。听说定了婚,马上要成亲。真叫人羡慕。人生在世,人家咋就这么光鲜,看看咱们,只能蹲在这里吃小鱼。”
小厮撇嘴,吞掉一条小鱼干:“嗤,你是光看表面。我家公子心里那个苦都没法说。”
“哦,为何?”
“你是不知道哦,我家公子和表姑娘情投意合……”
苏昂插话:“哦,我认识,那个姓桑的姑娘。”
小厮一拍大腿:“你也认识她。我们表姑娘温柔善良,读书识字,和公子情投意合。无奈公子已有婚配,表姑娘甚是大度,即便她已经有了,依旧表示等李公子成了亲才进门。唉,自古以来有情人难成眷属,月老牵错了红线,可恨啊。”
苏昂听得连连点头,选了大的小鱼干给小厮吃。小厮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没多久书院大门开了,书生们走了出来,小厮恋恋不舍和苏昂告别而去。
苏昂拍了拍屁股,翻了个白眼。
没听到啥有用的东西。
白白搭进去一包小鱼干。
回到鱼塘那边,塘主家有客人,是李家的人。
李家的人是来催婚的。
说家里老夫人年迈,希望陈香香早日进门去帮忙打理家业。
陈香香对苏昂说:“他们李家有什么家业?就是个宅子。”
苏昂笑道:“人家就是图你家的银钱呢,你们家有钱啊。”
陈香香叹气,“我是有嫁妆,可是如果要用我的嫁妆填补他们家的窟窿,我是不愿意的。”
苏昂说道:“李子义不喜欢你,他就是要用你的钱。说不定他还想用你的钱娶个平妻或者纳几个小妾。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陈香香怒道:“他不会的。他是读书人,这等没良心的事,他做不出来。”
苏昂:“嗤。”
愚蠢。
陈香香在给煮好的鸡蛋涂上红颜色,苏昂问:“谁家有喜事?”
陈香香心不在焉:“哦,镇子东头一个好姐妹生了孩子满月,我要给她添礼。”
苏昂吃了条小鱼干,突然一拍脑门。
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那个小厮说什么“有了”。
“有了”这个词,在特地的时间有特定的意思。
桑姑娘有了?
难怪李家来催着陈家成亲。
好啊,李子义,你个读书人,你虚伪的玩意儿。
我必定叫你身败名裂。
还有桑姑娘,什么东西?明知道李子义已经订婚,还知三当三,呸。
。。。
三日后,书院休沐。李子义接到一封信,是桑姑娘写来的。
叫他去书院旁边的茶馆里喝茶。
李子义收拾了一下,也没带小厮,独自赴约。
他是喜欢表妹的。和陈香香相比,表妹就是天上的仙女。
他到的时候,桑姑娘很快也到了,两个人抱在一块儿。
“表哥,你去陈家催婚了吗?我可等不得了。”
“家母叫人去了,陈家已经同意了。你放心,你们就同日进门,我亏不了你肚子里头的孩子。”
隔壁,陈香香站起来就往外头冲,苏昂一边捂住她的嘴,一边压住她不让她动弹:“接着听。”
陈香香的眼角通红,似乎能杀人。
她身子在微微颤抖,无法接受李子义和桑姑娘的恶行。
“表哥,你叫陈家先把嫁妆拉到你家里去,然后换个箱子拉到我家,伪装成我的嫁妆。这样,我嫁进去才不丢人。你脸上也有面子。”
陈香香弹起来,苏昂几乎压不住她。
陈香香:“呜呜,呜呜。”
“安静,听听李子义怎么说。”
李子义说道:“这样也好。晾他陈家也不敢反驳。将来这些嫁妆都是咱们孩儿的。等将来我高中进士,咱们一家人去赴任,留她在家伺候父母,也算给了她一个归宿,不算亏待她。”
“表哥说得对,她一个卖鱼的女儿,能嫁到读书人的家里,也算运气。表哥就是太仁义,要是搁在一般人身上,老早退了亲。那些世人的唾沫星子,都会淹死她。”
陈香香一脚踹在苏昂腿上,苏昂冷不防被踢到,“你个疯女人,发什么疯?”
陈香香推开苏昂,一把扯开两间包房中间的纸窗子,破口大骂:“奸夫淫妇,一对儿奸夫淫妇。不知羞耻的玩意儿。你们还是读书人呢,就这么不知道羞耻!不仅来这里私会,还有了奸生子。”
这茶楼就在书院不远处,他们经常来这里幽会,这也是他们固定的包间。
李子义和桑姑娘本来情意绵绵,谁都没想到隔墙有耳。
桑姑娘脸色煞白:“陈香香,你偷听?你跟踪表哥?你品德如此恶劣?就你这等人,还想嫁给表哥?真不要脸。”
李子义也迅速恢复理智,推开桑姑娘:“陈香香,你跟踪我?”
陈香香看着那张曾经让她着迷的脸:“我跟踪你?屁。我早就……”
苏昂赶紧打断她:“李之义,桑姑娘,你们还来倒打一耙?呵,就你们能来这里喝茶,我们不能来?你们读书人就高人一等,我们卖鱼的就连口茶都不能喝?可别忘了,你家的喝茶钱,说不定都是我们陈家给的呢。”
这句话戳到了李子义的痛处。
他家是没钱,他爹拼命读书,考中了秀才,也把家里的钱都给败光了。如今在书院里头做个教书先生,每个月收入就那么点儿银子,他也还得交学费,如果没有陈家接济,别说喝茶的钱了,他连身上这件上等的松江棉布袍子都穿不起。
李子义和桑姑娘对视一样,桑姑娘就要走。
他们不确定这两个人偷听了多久,当务之急,桑姑娘要避开。
陈香香岂能让她逃走,隔着窗子大骂:“不要脸的,未婚就撬人家男人。你读书识字又有什么……”
苏昂低声说:“嗓门大些。”
陈香香果然嗓门大了:“你读书识字又有什么?还不是偷男人。你敢偷,怎么就不敢面对?想逃走,呵,老娘打断你的腿。”
她刚才一肚子火,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出口。
厅堂里的茶客们纷纷围过来。
大家都是一个镇上的,陈香香又经常在菜市场卖鱼,不少人认出来她。
“香香姑娘,咋了这是?”
陈香香委屈得大哭:“这两个不要脸的玩意儿,男未婚女未嫁的,孩子都弄出来了。”
周围的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