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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情正好抬头看见他有些无措的样子：“怎么了？吃啊。”
沈星牧没有抬头，低头用勺子搅动着手上的云吞：“以前我们来，第一口都是你吃的。”
穆情看了看碗，看了看桌子的另一半有些油腻，没有一点胃口，“我减肥，你吃吧，我不饿。”
“不饿？”沈星牧有些失魂落魄，其实从前穆情跟他出来也是这样，晚上她从来不吃，可是为了哄自己，总会吃一两口。
刚才她眼中的嫌弃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他看的很真切，她已经不是他的姐姐了，也不是属于他的穆情了。
自从她进了颂氏，就变了。
穆情掏出手机处理手头上的工作，她不解释，这一点让沈星牧更加心慌。
“情情？”沈星牧本来也没有食欲，这会儿举着勺子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穆情，她认真的工作的样子很迷人。
可是他不是很喜欢，她最近，无视他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穆情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吃饱了？”
沈星牧盯着她，一滴泪掉在碗里：“陪陪我好吗？工作能放下吗？”
“好。”穆情过了几分钟才抬头，“你说，怎么陪。”
她这样坦荡荡反而让沈星牧不知道说什么了，怎么陪？
陪聊天，他们现在好像没有什么聊天话题了。
陪做恨，他现在也没有这种想法。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冷了下去，面面相觑，穆情表情冷淡，沈星牧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掉眼泪。
过了良久，沈星牧缓缓开口道：“情，姐姐，你很久没找我了。”
他不敢再叫她的名字，只好叫两人之间的充满甜蜜回忆的称呼，姐姐，穆情很喜欢他这么叫。
穆情深呼吸：“最近，很忙。”
沈星牧站起来，向她伸手。
穆情仰头看他几秒，站起来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去哪儿？”
沈星牧凄然一笑：“就是想在周围转转，姐姐，你在防备我？”
穆情受不了了，转头就走，她挺受不了这个恋爱脑的，多大的人了，作为一个男人，不闯事业，满脑子的谈情说爱。
废物。
“走吧，还不跟上。”
沈星牧快走几步跟上她，她就快走几步拉开距离，沈星牧忍不了了，说话带着哭腔：“姐姐，你很讨厌我吗？”
穆情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他：“你能不能别这么蠢，万一被颂家的人看到，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沈星牧愣在原地：“什么？”
“你知道我走到这一步付出了多少吗？沈星牧，如果因为你让我失去这一切，我们之间就完了。”
沈星牧被她震慑住，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对他说过话。
穆情冷冷横他一眼：“上车。”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穆情坐在驾驶座，沈星牧坐在副驾驶。
他一上去，就想抱穆情，被穆情用手抵住，港城的狗仔不是开玩笑的，他们在老鼠洞里都能挖出轶闻。
“有事就说，不要动手动脚，小心被拍。”
沈星牧坐回原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姐姐，你离婚吧。”
“你说什么？”穆情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诧异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你离婚吧。”说罢，他像是要证明什么，在左右裤兜掏了掏，拿出一张银行卡，举到穆情面前。
“姐姐你看，我有钱，你当时给我的我都存着，而且这两年我还挣了一些。够你花的。”
穆情冷眼瞧他：“然后呢？”
“然后？”沈星牧说的起劲了，“我们离开R城，还有，把峻霆也带着，以我的学历和履历，可以在岸那边找个很好的工作，我会养你的。”
说到起劲，他拉过穆情的手。
穆情用力抽出手：“你的家里人，恐怕不会同意。”
“会的，你跟我回家，我会求他们的，时间久了，一定会的。”
穆情看着他的眼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的眼神纯真的可爱，傻的可爱，蠢的可爱。
沈星牧愣了一下，他再迟钝也能看得出来穆情不是真心的笑，“你笑什么。”
穆情擦了擦眼角的泪：“再过几年，你会跟我说是你养着我的，你当初为了我牺牲了多少，为了我怎么跟你的家族抗争。”
“傻小子，我们之间的感情本身就不是平等的，一开始我就是上位者，以后，你会找时机统统把曾经在我身上受的委屈发泄在我的身上。”
“还有，我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了，你以为给了我你的全部身家，就能让我跟你走吗？这些东西跟我现在拥有的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过穷日子？我今年快三十了，金钱和权力，才是我的追求，爱情不过是调味剂罢了。”
“毕竟，爱不能当饭吃，是吗？”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穆情从来没有这样推心置腹的和沈星牧交流的这么深刻过。
好不容易敞开心扉一次，却字字都像带倒刺的钩子，每一个字都嵌入他的血肉，拔出来时连肉带血一大滩。
他眉宇间皱成死结，像个痴呆的疯子傻子，看着穆情掉眼泪，嘴上喃喃：“不是的，我不会那样。”
穆情抽出一张纸巾，塞到他的手上：“阿牧，我对不起你，毕业后，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联系我的秘书。”
“只有一个要求，离开港城，别回来了。”
她转过头不再看沈星牧，这些年，说一点感情都没有怎么可能呢，只是这些感情不足支撑她的野心。
他眼睛大，明明车内灯光黑暗，可是她依旧可以看见他眼眸中她的倒影。
可是这面小小的镜子，她不敢直视了。
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叫愧疚的情绪。
并且，感受到自己从内而外的卑劣，此刻的她，和当初的颂年没有什么区别。
她在颂年身上受伤，在沈星牧身上疗伤，现在伤好了，医生也被自己赶走了。
“姐姐，我听不懂。”沈星牧声音颤抖，往旁边坐了坐，他看着眼前的穆情，只觉得陌生。
穆情淡笑着看他：“我们分手吧，以后不要联系了，现在听懂了吗？”
“车房，都给你，另外我给你200万，阿牧，你会生活的很好，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