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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陆明轩的劳斯莱斯碾过陆家老宅的青石板路时,后视镜里映出管家张叔端着茶盏的身影——他知道,这是老爷子又一夜没睡。
但此刻他顾不上这些。
电梯停在三十三楼,金属门“叮”的一声开启,陆明轩刚迈出半步便顿住。
平时这个点该空荡的走廊里,保洁阿姨正蹲在墙角换监控摄像头,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抱着设备箱从安全部方向过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提着带封条的硬盘盒。
“陆总早。”前台小妹小苏抱着考勤机从茶水间跑出来,声音比平时尖了三分,“张经理今早五点就来公司了,说要‘升级安保系统’,现在连消防通道都装了新摄像头。”
陆明轩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檀木手串贴着腕骨,“慎独”二字硌得生疼——这是他穿越前师父送的,说“商海如局,心不能乱”。
“知道了。”他语调平稳,指尖轻轻叩了叩小苏的考勤机,“帮我泡杯黑咖啡,多加奶。”
小苏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猛点头:“明白!陆总您办公室的绿植昨天我浇过了,绿萝叶子都擦干净了!”
陆明轩绕过换摄像头的工人,经过安全部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设备启动的嗡鸣。
他余光瞥见张经理的背影——那男人正站在监控屏前,食指重重戳着其中一块黑屏,嘴里骂骂咧咧:“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的录像呢?技术部吃干饭的?”
他脚步未停,进了办公室却没关门。
窗台上的绿萝叶尖还挂着水珠,咖啡香很快飘进来,小苏端着马克杯站在门口,眼神往他身后的保险柜方向飘了飘。
陆明轩接过杯子,指节在杯壁上敲了两下。
小苏立刻退出去,顺手带上门。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小周发来的消息:“老大,地下车库B3区,老位置。”
他把咖啡一饮而尽,杯子重重搁在桌上时,玻璃与檀木手串相撞,发出清脆的响。
地下车库的荧光灯忽明忽暗,小周缩在红色消防箱后面,眼镜片上蒙着层白雾。
这个平时连晨会都要迟到的技术宅男,此刻抱着笔记本电脑,键盘上还沾着没吃完的辣条渣:“张经理今早调了我权限,说要‘统一管理IT设备’。我偷摸把备用服务器的IP改了,现在……”
“能做假数据吗?”陆明轩直接打断他。
小周的喉结动了动。
三个月前他被陈昊然的人污蔑泄露客户信息,是陆明轩翻了三天三夜监控录像,发现是行政部王姐偷换了他的U盘。
从那以后,这个总在工位上堆着二次元手办的男孩,电脑里多了个加密文件夹,名字叫“明轩计划”。
“能。”他推了推眼镜,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发青,“但需要两小时。张经理的人每小时会查一次服务器日志,我得在他们来之前……”
“一小时。”陆明轩看了眼手表,“十点半前,我要看到陈昊然上个月在蓝月会所的消费记录出现在假账里。”
小周的手指已经按上键盘,听见这句话突然抬头:“老大,陈昊然昨天被经侦带走了,您还在……”
“带走的是替罪羊。”陆明轩蹲下来,指节敲了敲小周电脑上跳动的代码,“****的代表昨晚来找过我,他们和顾氏的资金链断在陈昊然这儿,但背后还有人。”
小周的瞳孔骤然收缩,键盘敲得更快了:“明白!我现在就把蓝月会所的消费单做成陈昊然个人借款,再关联到顾氏的环保检测项目……对了,需要我把孙会计老家的账本扫描件同步进去吗?”
“不用。”陆明轩站起来,阴影笼罩住小周的屏幕,“真账本在经侦支队,假的要比真的更真——但别太完美。”
小周突然笑了,指尖在键盘上跳出一串火星:“懂了!我给假数据里加个小数点错误,就像陈昊然喝醉时签的那份研发支出明细似的。”
陆明轩转身要走,又停住:“你工位底下第三层抽屉,有盒润喉糖。”
小周的手顿了顿,耳尖泛红:“谢、谢谢老大。”
上午十点二十五分,陆明轩回到办公室时,张经理正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这个四十来岁的安全主管穿着洗得发白的警服改制的衬衫,左手捏着他的日程本,右手食指关节抵着桌面,指节泛白。
“陆总今天上午的日程安排挺满啊。”张经理把日程本摔在桌上,封皮弹开,露出里面夹着的蓝月会所VIP卡,“地下车库B3区,消防箱后面——那地方监控坏了三个月,巧得很。”
陆明轩解了西装袖扣,慢条斯理卷到小臂:“张经理对我的行程这么感兴趣?不如直接说,你怀疑我什么?”
张经理身后的两个安全部员工往前半步,其中一个摸向腰后——那里鼓着,像是别了录音笔。
“怀疑?”张经理突然笑了,从裤袋里掏出个黑色U盘拍在桌上,“今早技术部恢复了昨晚十一点的监控,陆总您从经侦支队回来后,在总裁办公室待了十七分钟。这十七分钟里……”他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新换的设备还没联网,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在销毁证据?”陆明轩弯腰捡起U盘,在指尖转了两圈,“张经理,安全部的职责是保护公司资产,不是替私人查行踪。”
他把U盘插进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张经理的脸色变了。
那是段监控录像:昨晚十一点零三分,陆明轩站在落地窗前,手里举着个檀木盒,盒盖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七枚刻着“陆”字的印章——都是老爷子当年交给各分公司的授权章,上个月突然失踪了三枚。
“陆氏集团的公章管理条例,张经理应该比我熟。”陆明轩合上电脑,“需要我请法务部来给你上一课吗?”
张经理的喉结动了动,突然转身对身后员工说:“去把陆总的电脑硬盘拆下来,送技术部做深度检测。”
“等等。”陆明轩按住电脑电源键,“小周今早刚更新了财务系统,现在拆硬盘,这个月的税务申报数据可就……”
他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推开。
小周抱着笔记本冲进来,额角沾着机房的灰尘,眼镜歪在鼻梁上:“陆总!陈昊然的律师发了封邮件,说要调取上个月的研发支出数据!我已经把假数据同步到公共服务器了,但……”他瞥了眼张经理,“需要您确认权限。”
陆明轩松开手,冲小周点头:“去做。”
小周冲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张经理的目光黏在屏幕上,看着那些跳动的数字,脸色越来越沉。
当“蓝月会所消费明细”的PDF文件弹出时,他突然伸手去按打印键,却被陆明轩抓住手腕。
“张经理,未经允许调取财务数据,算滥用职权吗?”陆明轩的声音依旧温和,指腹却重重压在张经理腕间的麻筋上。
张经理疼得倒抽冷气,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时撞翻了茶几上的绿萝。
泥土撒了一地,露出花盆底下的微型摄像头——黑色的,指甲盖大小。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
小周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抬头看向陆明轩。
后者弯腰捡起摄像头,对着光看了看,唇角勾起抹冷笑:“张经理,这是安全部的设备,还是……”他顿了顿,“****的?”
张经理的脸涨得通红,抓起桌上的U盘就往外走,经过小周身边时撞得对方踉跄。
小周扶着桌沿站稳,低头看向电脑,突然轻声说:“老大,陈昊然的律师邮件被拦截了。发件人IP在****总部大楼。”
陆明轩把摄像头收进西装内袋,走到窗边。
楼下的梧桐叶被风掀起,露出停在花坛边的黑色迈巴赫——车牌是****的。
傍晚七点,陆明轩推开公寓门时,玄关的感应灯迟迟没亮。
他摸黑打开手机电筒,却见林清瑶蜷在沙发里,膝头盖着他的羊绒毯,脚边堆着几盒中药膏——是林氏药企新研发的烧伤药,包装盒上还沾着实验室的试剂渍。
“张经理是****安插的钉子。”她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应该是在实验室待久了着了凉,“今早我让人查了他的银行流水,近三年有十七笔来自瑞丰的‘咨询费’。”
陆明轩把西装挂进衣帽间,回来时手里多了杯温水:“明天的产品发布会,你打算公开什么?”
林清瑶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时笑了:“陈昊然往护城河里排的污水,检测报告在我这儿。”她从包里掏出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张泛黄的纸,“十年前陆氏-林氏联合研发的治污药剂配方,孙会计老家的账本里夹着的。”
陆明轩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起昨晚孙会计在经侦支队说的话:“那账本是我爹留下的,他以前在顾氏当会计,说有些账不能记在明面上……”
“****想抢这个配方。”林清瑶把密封袋推给他,“他们收买陈昊然搞臭陆氏,再低价收购研发权。但他们不知道……”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密封袋上的日期,“这个配方早就过时了,林氏新研发的药剂,净化速度是它的三倍。”
窗外的夜色渐深,陆明轩腕间的檀木手串在灯光下泛着暖光。
他忽然握住林清瑶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羊绒毯传过去:“发布会我陪你去。”
林清瑶抬头看他,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忽明忽暗:“你不怕?”
“怕。”他坦言,“但更怕你一个人站在台上。”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小周发来的消息:“老大,张经理今晚十点飞香港。”
陆明轩回了个“知道了”,抬头时却见林清瑶已经靠在沙发背上睡着了。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嘴角还沾着点中药膏——应该是刚才说话时蹭上的。
他轻手轻脚拿了条薄被给她盖上,转身时瞥见茶几上的中药盒。
盒底压着张便签,字迹清瘦如竹:“明早六点,实验室见。”
夜色渐浓,陆明轩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路灯照亮的梧桐叶。
明天清晨的风会带来什么?
是****的反击,还是张经理的后手?
他不知道,但檀木手串上的“慎独”二字,此刻贴着皮肤,暖得像团火。
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羊绒毯滑落在地。
陆明轩弯腰去捡,指尖触到地毯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枚银色袖扣,刻着****的LOGO。
他捏着袖扣站起身,窗外的月光正好洒在上面,折射出冷冽的光。
明天清晨,会是个不平静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