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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京察也有操作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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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演戏演得更逼真,沈叶不但和年栋梁一起喝了茶,还特意在外面吃了一顿饭。
    这么一来,等他回到毓庆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简单地和石静容等人说了几句话,回到书房的沈叶,默默地打开了那被他放...
    晨光微露,紫宸殿前的铜鹤口中吐出一缕轻烟,香炉里的龙涎香已燃尽三炷。沈昭立于丹墀之上,身披明黄衮服,腰系九章玉带,头顶冕旒十二旒垂珠轻晃,映着初升的日辉,如星河倒悬。
    他没有回头,却知身后百官肃立,文武分列,鸦雀无声。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不是为了这龙椅,而是为了今日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说出那些被压了二十年的话。
    “宣。”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宫阙,“三司重审幽兰案卷宗,即刻呈上。”
    话音落,刑部尚书颤巍巍捧着一叠泛黄纸页上前跪拜。那不是新录的案卷,而是永昌七年尘封旧档,上面盖着“结案”朱印,边缘已被虫蛀蚀。
    群臣屏息。
    谁都知道,先帝临终前曾言:“此案不必再提。”可如今新君登基未满月,便重启旧案,分明是要掀翻过往一切定论。
    左班首位,兵部侍郎裴承志脸色骤变。他父亲裴文远虽已流放南疆,但家族根基尚存,而今晋王归藩、十一皇子贬谪,朝局看似安定,实则暗流汹涌。此刻重审幽兰案,无异于在死水中投石。
    “陛下!”太常卿林德安出列,声音发抖,“幽兰案乃先帝钦定,证据确凿,岂容反复?况淑妃陈氏毒杀御膳一事,当年三司会审、供词俱全,连冷宫宫人皆画押认罪……”
    “供词?”沈昭缓缓转身,目光如刃,“朕问你,当年审讯之时,可有刑讯逼供?可有证人翻供后失踪?可有仵作验尸记录缺失?”
    林德安张口欲辩,却被一句句逼得后退半步。
    “据查,永昌七年四月十三日,负责验尸的太医院副使周明远,在结案次日暴病身亡,家中妻儿迁离京师,踪迹全无。”沈昭冷冷道,“同月,原东宫掌膳李嬷嬷,因声称‘当日菜肴未经淑妃之手’,被以‘妄议宫闱’罪名杖毙。此二人,可曾列入案卷证人名录?”
    无人应答。
    大殿寂静如渊。
    沈昭抬手,赵恒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份密册递上。那是沈昭亲命人彻查十年内宫廷死伤记录所得,其中标记红字者,皆与幽兰案相关人物有关联。
    “更可疑者,”沈昭继续道,“当年御膳房所用银针试毒之器,事后竟不知所踪;而真正接触过膳食的贴身宫女小翠,案发当夜便被送往浣衣局,三个月后溺亡井中,尸检报告仅有‘失足’二字。”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母妃一生清雅,不近荤腥,唯爱兰花。她若真要弑君,何必选在朕生辰当日,亲手烹制汤羹?且那碗莲子百合粥,是她熬夜熬煮,亲自端来,看着朕一口口喝下……这般深情之人,怎会转头去毒害夫君?”
    百官动容。
    几位老臣低头掩面,似不忍听。
    就在此时,殿外忽有急报传来。
    一名内侍飞奔而入,跪地叩首:“启禀陛下!苏州府差役在太湖底淤泥中发现一艘沉船残骸,打捞出三具枯骨,其一随身佩有东宫旧符,经辨认为当年失踪的侍卫韩烈遗骸!另有一铁盒密封,内藏帛书一封,直书‘献予太子殿下’!”
    全场哗然。
    沈昭瞳孔微缩,心中巨浪翻腾。
    韩烈……终于找到了。
    他挥手示意呈上。那帛书以蜡封存,历经湖水浸泡仍字迹清晰:
    >“臣死不能瞑目。
    >永昌七年三月十七夜,臣奉命潜入湖心岛,见晋王携众登岛,焚香歃血,盟誓于废庙之中。名单藏于地窖棺底,臣抄录半页,未能全取。彼时已有察觉,追兵至,臣跳湖逃生,幸得渔家相救,藏身尼庵半年。静尘师太言:真相不在纸上,在人心。若太子不信,可查癸未年进出湖心岛之船籍。
    >臣知必难久活,唯愿此信可达天听。
    >??韩烈绝笔”
    沈昭握信的手微微颤抖。
    这不是证据,这是血书。
    是忠仆用命换来的最后一声呐喊。
    他缓缓起身,环视群臣:“诸位爱卿,你们还觉得,幽兰案真是‘证据确凿’吗?”
    无人敢应。
    唯有风穿殿廊,吹动帷帐猎猎作响。
    “传朕旨意。”沈昭沉声道,“即日起,设立‘昭雪司’,专理前朝冤狱。凡涉及幽兰案之人,无论生死,皆须重新勘验。裴文远虽流放,其子裴承志留京任职期间是否参与掩盖事实,着监察御史严查。另命工部派人赴湖心岛,挖掘地窖遗址,搜寻其余物证。”
    “陛下不可!”右班中一人猛然出列,竟是礼部尚书徐元朗,“此举恐扰先帝安宁,动摇国本!且晋王已归藩,十一皇子亦贬边地,若再起风波,只怕诸侯生疑,天下不安!”
    沈昭冷笑:“徐尚书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你忘了,你兄长徐元庆,正是永昌三年任太湖巡检使,负责癸未年湖心岛祭祀船只登记。据查,那一日共有七艘官船进出,其中五艘记录完整,唯两艘??一艘属兵部,一艘属内侍监,皆无乘客名单留存。巧的是,这两艘船上的人,后来都成了‘湖心祭’的参与者。”
    徐元朗面色惨白,扑通跪地:“陛下明鉴!微臣对此毫不知情!”
    “朕没说你知情。”沈昭淡淡道,“但你兄长死后,你继承其宅邸,其中一间密室藏有南疆蛊族图腾画卷一幅,与魂引牌纹路完全一致。你说,你是何时发现的?又为何隐瞒至今?”
    此言一出,满殿震惊。
    徐元朗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沈昭不再看他,转而对赵恒下令:“将徐元朗暂押大理寺,待查明其与南疆巫医往来之事后再行处置。其余涉案人员,逐一排查,不得姑息。”
    退朝钟响,百官散去,人人脚步沉重,仿佛背负千钧。
    当夜,紫宸殿灯火通明。
    沈昭独坐案前,翻阅newly整理出的《湖心岛船籍残卷》。果然,在永昌三年三月十七日条目下,除正常祭祀船只外,另有两条备注被墨迹涂改:
    >“巳时三刻,内侍监高公公乘‘青鸾号’赴岛,携礼盒三箱,随从八人。”
    >“午时一刻,兵部快艇‘疾风’靠岸,载客一名,姓名不录。”
    而这艘“疾风”,正是当年由裴文远亲信掌管的军用快船。
    “原来如此。”沈昭低声自语,“他们根本不是去祭祀,而是去缔结血盟。所谓‘贺寿’,不过是遮人耳目的幌子。真正的仪式,是用南疆秘法立誓,违者魂引焚身。”
    他合上卷宗,望向窗外深邃夜空。
    母妃,您看到了吗?儿正在一步步揭开这张网。
    可他知道,仅凭这些还不足以彻底清算。毕竟,晋王已归藩,皇帝驾崩前赦其无罪,若强行治罪,反落人口实,说是新君刻薄宗室。
    必须让他自己露出破绽。
    三日后,沈昭下诏:“念晋王叔父年迈,特许其每年春日返京省亲一次,以全天伦。”并派使者携厚礼前往晋阳,表达慰抚之意。
    消息传出,举国称颂新君仁孝宽厚。
    唯有赵恒忧心忡忡:“殿下……此举太过冒险。晋王若借此机会再度集结旧部,煽动民怨,恐再生变故。”
    “正要他动。”沈昭嘴角微扬,“我越示弱,他越得意。得意则忘形,忘形则露马脚。况且……”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陈妈妈昨夜来信,说晋王府最近频繁接见南疆商人,且有人见到巴图尔之弟秘密入境,藏身于城外别院。”
    赵恒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他们还想重启‘焚魂阵’?”
    “未必是炸城。”沈昭眯眼,“但一定是某种仪式。南疆蛊术讲究‘借势还魂’,或许他们是想通过某种方式,唤醒当年参与盟誓者的忠诚,甚至……操控他们的后代。”
    正说着,门外亲卫急报:“启禀陛下,靖安司密探回报,晋王使者已于昨夜潜入京城,现藏身西市胡商客栈,随身携带一只青铜匣,外形与魂引牌极为相似!”
    沈昭霍然起身:“终于来了。”
    他当即下令:“封锁全城四门,禁止任何可疑人员出入。调七名靖安死士伪装成胡商,接近目标,务必活捉使者,夺下铜匣。同时,命太医院老院判秘密配制‘解蛊散’,以防对方使用迷魂药物。”
    行动迅速展开。
    当夜三更,西市火光冲天。
    据报,胡商客栈突发大火,晋王使者试图突围,被埋伏已久的靖安司拦截。激战中,对方咬破唇中毒囊自尽,但仍被夺下青铜匣。
    开匣查验,内藏一枚黑色骨符,刻有扭曲文字,经老匠人辨认,确为南疆“召灵令”,可用于召唤死者意志附体生者,使其成为傀儡。
    更骇人的是,匣底压着一张名单,赫然是当前朝廷重臣之中,有三人名字被打上红点,旁边标注:“可用”、“可控”、“可替”。
    “这三个,都是当年‘湖心祭’参与者的子孙。”赵恒咬牙道,“晋王想用蛊术控制他们,重建同盟!”
    沈昭沉默良久,忽然道:“把这份名单复印十份,分别送往各地节度使手中,只说是‘疑似叛党联络图’,请他们自查麾下官员有无异常行为。”
    “您是要……借刀杀人?”赵恒愕然。
    “不。”沈昭摇头,“是要让他们自相猜忌。一旦有人怀疑自己被盯上,就会急于撇清关系。而真正心中有鬼者,反而会慌乱出手,暴露更多痕迹。”
    果不其然,半月之内,各地接连奏报:某节度使查出幕僚私藏南疆符咒,当场斩首;某州刺史发现家仆夜间焚香祷告,细查竟是受人指使监视主官;更有甚者,一位兵部郎中突然精神失常,大呼“我不是叛徒”,随后跳井自杀。
    朝堂震动。
    百姓议论纷纷:“莫非真有妖党作祟?”
    “听说是晋王勾结邪术,欲夺皇位!”
    “陛下早该清理门户!”
    民意转向,对晋王的信任荡然无存。
    与此同时,沈昭并未停止对内整顿。他借“昭雪司”之名,逐步清洗宫中旧人。那些曾在冷宫任职、参与构陷淑妃的太监宫女,或贬或诛;林嬷嬷的族人尽数革职;高德全虽早已病逝,但其坟墓被掘,尸骨曝晒三日,以儆效尤。
    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席卷帝国中枢。
    直到某日清晨,一道加急奏报送抵御前:
    “晋王沈恪,于归藩途中突患怪病,神志不清,日夜嘶吼‘我不该签’、‘血债血偿’等语,医治无效,已于三日前薨逝。谥曰‘厉’。”
    沈昭看完奏报,久久不语。
    他知道,这不是病,而是反噬。
    南疆蛊术最忌誓言违背,晋王身为盟誓核心,多年来屡次试图重启阴谋,早已触怒祖灵。如今大势已去,心魔丛生,终被自身执念吞噬。
    “送他最后一程吧。”沈昭轻叹,“以亲王礼葬,不加恶谥。毕竟,他是朕的叔父。”
    数日后,晋王灵柩运回京城,葬于皇陵偏园。
    送葬当日,风雨交加。
    沈昭亲自前往祭拜,立于墓前,手持一杯清酒,缓缓倾洒。
    “叔父,你我皆生于帝王之家,注定不得善终。你争了一辈子,到最后才发现,真正困住你的,不是朕,也不是权力,而是你自己编织的谎言。”
    “母妃说过,人心如湖,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你选择了用血去填平它,结果只会让漩涡更深。”
    “而朕选择让它流动起来,哪怕会掀起波澜,至少……不再腐朽。”
    雷声滚滚,仿佛天地回应。
    回宫途中,赵恒低声问道:“接下来呢?”
    沈昭望着远方乌云渐散的天空,缓缓道:“接下来,是收网的时候了。”
    他召回所有在外巡查的昭雪司官员,汇总十年来搜集的情报,最终整理出一份《幽兰案全录》,详述从构陷到掩盖的全过程,并附上韩烈遗书、湖心岛船籍、魂引牌来历、南疆蛊术证据以及《癸未盟录》残页影印。
    然后,他做了一件震惊天下之事??
    在先帝周年祭日那天,他亲自将这份《全录》焚于太庙之前,灰烬随风飘散。
    “真相已昭,不必留存。”他对百官说道,“过去的罪,朕已清算。未来的路,朕愿与诸公共建清明之世。从此之后,不再提‘幽兰案’三字,只记‘景和新政’。”
    万民跪拜,山呼万岁。
    自此,九龙夺嫡的阴霾彻底散去。
    然而,沈昭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
    边疆未稳,赋税沉重,官僚腐败依旧存在。但他不再急于求成。他设立谏鼓院后,每日亲阅百姓诉状;推行科举改革,打破世家垄断;重用寒门子弟,提拔实干之才;更下令编纂《景和律典》,力求法度公正。
    一年后,江南大旱,赤地千里。沈昭下令开仓放粮,免除三年赋税,并亲赴灾区巡视。所到之处,百姓扶老携幼相迎,哭声震野。
    有人问他:“陛下为何不顾国库空虚也要赈灾?”
    他答:“国库有钱,不如民间有粮;朝廷有库,不如百姓有命。”
    三年后,北境蛮族来降,主动归附。使者问:“闻中原新君仁德,可否一见?”
    沈昭接见时只穿素袍,不设仪仗,与之共饮马奶酒,谈笑如友。
    对方离去时感慨:“此非帝王,乃真天子也。”
    又五年,天下大治,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某夜,沈昭再次登上太液池畔观星台。
    赵恒陪在一旁,轻声道:“陈妈妈走了。她在湖心岛终老,临终前留下一句话:‘她终于安息了。’”
    沈昭仰望星空,良久,轻轻说道:“母妃,儿守住了承诺。”
    风拂过水面,涟漪层层扩散,宛如时光流转。
    九龙夺嫡,终究落幕。
    可历史不会终结,唯有治世之心,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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