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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30层的大家很松懈，一方面是因为月底的事情基本上结束现在只留有一些扫尾，另一方面是因为要跨年了。作为和谐友爱的大家庭，盛安在当天不会要求加班，当然轮值的程序员就另当别论了。
这人嘛一下闲下来，八卦之心就燃起来了。先是讨论了一下他们的小盛总圣诞去了哪里玩和谁去，又猜测为啥这几天没瞧见顾总。
猜来猜去没个准信，但顾远乔却在下午现身了，还带来了一位神秘女子，据说两人举止亲密有说有笑的。
杜初南坐在工位上听着周围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以及手机里各个角度的“路透”不敢吱声。
“小南，你怎么了啊？”隔壁的卢心语率先发现了不对劲，“你平常不是很爱和大家讨论这些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啊哈哈哈有吗？”杜初南尴尬地笑笑，她该怎么说和谁说小盛总可能头顶绿绿的呢？
自从上次发现顾远乔出现在盛宴年家里并且身上还有可疑的红痕后，杜初南就认定两位是在一起交往了。虽然不懂为什么要搞地下恋，但老板这么做就一定有他们的道理，她只需要负责隐瞒！
但眼下好像...
“碰——”不轻不重的开门声让原本热火朝天的楼层一下子噤声。
盛宴年面色不愉地扫了一眼众人，随后一言不发就往楼梯方向走了。
“...怎么感觉小盛总这两天心情不太好？”卢心语戳了戳杜初南。
“有，有吗？我觉得还好啊啊哈哈哈哈。”废话！要是发现另一半跟其他人过于亲密，心情能好就怪了！
杜初南一边和卢心语打哈哈，一边瞧盛宴年进去的电梯楼层数，停到了35层。
“...呵”杜初南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去，捉奸啊？这么刺激？好想看，不对不对，要不要先提醒一下顾总？
电梯里盛宴年看着手机屏幕上顾远乔与不认识女子的照片。
不知道是谁拍的，也不重要。照片里顾远乔和1米6左右的女人站在电梯旁，没拍到女人的脸，但顾远乔那张笑得如沐春风的脸可谓是一丶清丶二丶楚！
盛宴年在办公室无聊用小号刷手机的时候看到了群里的讨论，一开始知道顾远乔回来了还有点开心，甚至贴心地想为什么不先回家休息要来工作。结果接下去好几张的双人照片与视频把他看得有点怒火攻心了。
视频更过分，顾远乔抬手轻轻帮女人整理别在脑侧的发卡，动作娴熟的像是做过很多次。
当然给小盛总添把柴火的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员工，什么“郎才女貌”“好般配”“没想到顾总有喜欢的人了”等等这一诸如此类的言论。
“配个屁...！”盛宴年看着那些文字咬牙切齿地低骂道。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上去抓人。
‘不给我发消息就算了，一回来先不回家也算了，一个人走的两个人回来？！这算什么？！’
盛宴年捏着手机的手用力到仿佛要把那个小机子捏碎。
盛宴年来35层也算是轻车熟路，大家见是盛宴年以及这人面色不善也就没多加拦着。
“扣扣扣。”盛宴年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才敲地门。
“进。”得到允诺后盛宴年推门进入。
一开门就与正对门的顾远乔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对视，他能看到顾远乔有些惊讶的神情。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盛宴年把门关上，背靠着办公室的门。吊儿郎当地扫了一眼，照片中的那个女人站在顾远乔的旁边，还算是正常的社交安全距离。两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止。
“吃火药了？火气这么重？”顾远乔没懂谁又惹这位不开心了。
“哼。”盛宴年轻哼了一下，走到顾远乔办公桌前，语气还是硬邦邦地，“你回来干嘛不先回家？”
“工作啊，没看到啊？”顾远乔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觉得莫名其妙。
得到答案后盛宴年才缓缓转头，像是刚发现还有一个人似地问道：“这位是...？”
漫不经心的调调，眼睛就扫了对方几眼根本没记住脸就又看向顾远乔，明显是一副不在意很轻视的感觉。
“....”站在一旁的阮忆保持着得体友善的微笑，好欠揍！
顾远乔眼睛是瞎了吗？怎么看上个这么欠揍的家伙？！
“您好，我是顾总的助理，我叫阮忆。”出于职业素质，阮忆主动朝盛宴年介绍自己，并向对方伸出了手。
“...你就是文含的未婚妻？”盛宴年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层关系。不爽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因为脑子卡了一下，问出了很不适宜且没有礼貌的问题。
“....是。”阮忆依旧笑着，咬牙切齿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针对自己的感觉消失了，但是她最讨厌就是公私不分的家伙。顾远乔到底看上这个家伙嚣张又无脑的家伙哪里？！
总而言之，阮忆对盛宴年的印象非常糟糕。
“....”一旁坐着的顾远乔明显也被盛宴年给蠢到了，就没见几天怎么变蠢了呢？
“你是猪吗？”顾远乔扶着额头无奈吐槽道。
“...抱，抱歉...”盛宴年明白自己闹了一个乌龙，而且非常的丢脸！窘迫感让他耳尖都冒红了，他连忙抓上阮忆一直悬空的手，“我是盛宴年。阮小姐很抱歉，我为我刚刚不妥的言行举止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没，没事。”阮忆也没想到盛宴年这个道歉这么郑重，又是低头又是弯腰的。不过，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承认还算不错。
说到底对方比自己小那么多岁，也算是一个弟弟，其实也没什么。
顾远乔看着阮忆一副不好意思不知所措的样子也是无奈，阮忆有时候凶归凶，但却是他们三个里最心软的。
“行了行了”顾远乔出声打断，“又不是什么记者发布会，搞那么严肃干什么？”
“你刚到，来这一趟也是冲着玩来的，我就不给你额外布置什么工作了。你先去找文含吧，你们两个应该蛮多话要说的。”
安排完阮忆，顾远乔抬眸看着还在犯尴尬的盛宴年：“你，留下。”
解除工作状态的阮忆就和顾远乔的妹妹一样，亲昵地和顾远乔道完别就去找她的honey了。
一下子，办公室内就只剩下了盛宴年和顾远乔两个人。
“....”盛宴年因为误会了顾远乔，有些心虚，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好在顾远乔也没打算等他开口。
“说吧，来我这儿闹一出是干什么？”顾远乔点了点桌前空着的椅子，示意人坐下聊，“总不能就是为了质问我为什么不先回家吧？”
“....”盛宴年慢吞吞地坐下，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脑子冷静下来后发现自己的行为真的很蠢，就算阮忆和顾远乔有什么又能怎么样呢？自己也没有资格去质问什么吧...
“喂，问你话呢。”顾远乔见盛宴年一副游神在外的样子，手在对方面前挥了挥。
“...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盛宴年垂眸，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给问出来了。
“...什么？”这回轮到顾远乔脑子卡了。
“我说”盛宴年身子往前，抓住顾远乔的手腕，盯着对方，倔强又强硬道，“为什么不给我发信息？”
顾远乔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烫了一下想要缩回，奈何盛宴年的手就跟钳子一样，挣脱不开。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顾远乔能把盛宴年眼里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
委屈丶难过丶愤怒...还有一点点的乞怜。
“你明明答应过我出差会给我发信息的。”
盛宴年执拗着，想要从顾远乔口里讨要一个答案。
“我...”顾远乔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只有覆盖在自己脉搏上的手能察觉到他此时的心慌意乱。
两人相视无言地坚持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远乔总有一种盛宴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感觉。
“抱，抱歉”最后还是顾远乔心软先开口了，他移开目光，轻声道，“是我忘记了，抱歉。”
“...是吗？”闻言盛宴年松开了手里的力度，说不清是难过还是落寞。
不是虚假的答案，但自己要的好像并不是这个...
顾远乔没有因盛宴年的力气减弱而抽出自己的手，他抿抿唇：“我之后不会忘记了。”
“可以吗？”语气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地讨好，他不是很想让盛宴年因为这种事情就觉得委屈。
“...你要是又忘记了怎么办？”因为一句话，盛宴年又重新用力抓住了顾远乔的手腕，刚刚弱下去的心跳仿佛又渐渐活过来。
顾远乔想说自己不会忘，可看到盛宴年眼里燃起的期待还有急切，话到嘴边又拐了一个弯。
“那你就提醒我。”
“发消息提醒你吗？”
“嗯。”
“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
“那你看到后会回我的吧？”
“会。”
“顾远乔”盛宴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顾远乔的手背，他看着面上不显但耳根已经红了不敢与他对视的顾远乔，问了这两天来最在意的问题。
“你，希望我给你发信息吗？”盛宴年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惊扰到快缩回壳的顾远乔。
盛宴年的视线太过炙热，牵住他的手又用尽全力，这小小的空间里顾远乔不知道能往那儿躲。
“嗯...”半晌，顾远乔才发出一个轻音，小到随时会散在空气中。
盛宴年却听到了，他都做好了顾远乔会转移话题的打算，但没想到惊喜来得那么突然。
“哈哈哈哈好”盛宴年笑着，手改为牵住顾远乔的手掌，没有样子地把头靠在桌面的手臂上，侧着脸盯着低垂着脸有些不自然的顾远乔。
“我也希望你给我发消息~”
男人没有形象地大笑令顾远乔的心颤了又颤，他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手指，却发现像是回应了盛宴年的亲昵。
他乱颤着眼睫，想要把目光从盛宴年的脸上移开，但最终也只能做到落在对方的唇上。
听到盛宴年直白又简单的“希望”他一直紧绷地神经才慢慢松懈下来，好像，这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嗯...”他无奈笑道。
顾远乔任由盛宴年牵住自己的手没有松开，就像是圣诞那夜的街头，他们牵着手走了一路。
谁都不提交缠的手，只是就这样一直牵着牵着，直到下一个人生的岔路口。
***
跨年那天很热闹，除了盛宴年的朋友要来，文含与阮忆也要来。也是顾远乔说的时候，盛宴年才得知原来文含是顾远乔的哥哥。
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两位就他目前的接触下来还以为就只是上下属关系呢，甚至感觉还没他与齐陶的关系亲密。
不过也还不错，起码盛宴年得知了一点关于顾远乔的事情~
晚上要吃的菜，盛宴年从下午就开始准备了。顾远乔本来也想着帮忙，但奈何功力不够最后被丢出了厨房，担起了迎接客人的责任。
顾远乔呆在客厅百无聊赖，把茶具丶饰品还有一些角落的灰尘扫了扫，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客人——时乐池。
时小公子一见是顾远乔开门就知道好兄弟还有戏，于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带了一堆礼品，又是零食大礼包又是红白酒的，当然还有一些饭后小游戏。
时乐池也不跟盛宴年客气，俨然把这里当做了自己家。先是跟顾远乔说了上次圣诞放鸽子的抱歉，随后又拉着人在沙发上一顿聊。话密到顾远乔想打断和说点什么都不行，只能一直维持着倾听与时不时附和的行为模式。
‘叽叽喳喳跟个小麻雀一样’顾远乔有些无奈道。
不过好在，时乐池很快就讲了他感兴趣的事情，盛宴年的秘闻。
说是秘闻也太夸张了，其实就是盛宴年上学时候的一些事情。该说不说时大狗仔从小就很有天赋吗？盛宴年的每一件事情他都从主观丶客观丶当事人丶第三方各个角度描绘了一遍，让顾远乔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时乐池讲得正高兴的时候盛宴年端着果切就出来了，盘子不轻不重地被放在茶几上，打断了时乐池的故事会。
“讲那么久也不累？”盛宴年插起一块水果就堵住时乐池的嘴。
“唔...”时乐池嚼了嚼，感动道，“小年子你是在关心我吗？”
“滚”盛宴年没好气道，也插起一块水果递到顾远乔手边，朝时乐池道，“我是怕你吵得人耳朵疼。”
时乐池听闻装模作样地噘嘴，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哈哈哈”顾远乔接过盛宴年递来的水果，“不会，乐池讲得很有趣。”
“故事的主人公也很有趣~”顾远乔咬了一口水果，有些揶揄地看着盛宴年。
盛宴年一愣，还没说什么，时乐池又叽叽歪歪地贴上来了。盛宴年没好气地去推这个便宜兄弟的头，不忘跟顾远乔讲：“少听他讲一些添油加醋的东西。”
“喂！你怎么能说我添油加醋呢？！”时乐池发出不满地抗议。
“本来就是！”
顾远乔笑着坐在一边看两人为他表演的“相爱相杀”，配着水果，比刚刚还放松。
只是两人没打闹多久门铃就又响了，在沙发上玩的两个幼稚鬼一顿，但顾远乔已经先站起来了。
“你们继续，我去开门。”
顾远乔有些好笑地远离战场，去玄关开门。
来人是一位年轻女性，穿着洁简西装，留着干脆利落的齐耳短发。像是和阮忆一样的女强人类型，不过看上去比阮忆稳重。而且顾远乔总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
“你好，请进。”顾远乔笑着朝对方打招呼，侧身让出了一条路。
“谢谢。”女人声音淡淡道，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很快就归于平静。
“哇！静竹你来啦？”人还在换鞋，就听到客厅沙发上时乐池欢快的招呼声。
“嗯。”秦静竹依旧是淡淡的摸样，换好鞋子后才朝客厅那边点了点头。
盛宴年已经朝他们走过来了，当起了“桥头”的作用。
“这是秦静竹，我朋友”他先是朝顾远乔道，随后扭头跟秦静竹介绍顾远乔，“他是顾远乔，我...”
微妙的停顿之后，盛宴年接着道：“我哥的学长。”
顾远乔笑着没有否认，只是有些玩味地瞧了一眼盛宴年。
好在秦静竹不像时乐池那样话多和八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后朝盛宴年道：“静芙有工作，晚上才能赶到。”
“没事，你告诉她不急，要是她太迟我们是不会等她的。”
“哈...”闻言秦静竹有些无奈地笑笑，“她听到会跟你闹的...等会儿需要我帮忙吗？”
秦静竹问的是煮饭的事，作为他们之间唯二会做饭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她与盛宴年一起完成做饭准备。
“没事”说着盛宴年就拉了一下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顾远乔，“今年这家伙跟我一起，你去照顾时乐池吧。”
盛宴年说得不小声，沙发上的时乐池听得清清楚楚，立马就反驳：“喂！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干嘛要人照顾？！”
“就你？”盛宴年发出一声嘲讽，拉着顾远乔的手腕往厨房那儿走，“我家那个小侄女都比你懂事。”
随后就没再去管客厅里时乐池跳脚的辩驳了。
“你把我拉过来干嘛？不是不久前刚把我从这里赶出去吗？”顾远乔背靠在岛台上有些好笑道。
盛宴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了洗好的青菜递给顾远乔：“切菜，切菜总可以吧？”
“我为什么要帮你干活？”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接过了青菜，拿了菜板与菜刀。
“想吃饭总得出点力吧？”
“那为什么他们不用？”菜刀切断菜根，发出清脆的声音，“总不能因为他们是你朋友，而我只是你哥哥的学长，就这么厚此薄彼吧？”
顾远乔笑着，只是在提到“学长”二字的时候下手的力度重了点。
“咳...”盛宴年被呛了一下，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哈哈，行了”顾远乔见人耳根都有点红了，就暂且放过了对方，“逗你玩呢。除了切这些还要切什么吗？”
盛宴年又轻咳了几声，顺着台阶就下了：“切肉会吗？”
“会啊，”顾远乔笑着举了一下菜刀，“这我比切菜熟练。”
“....”盛宴年一脸复杂地看着顾远乔，嘴角抽了抽。
“好奇为什么吗？”顾远乔继续逗道。
“...不好奇。”说完就扔了一块牛肉到了菜板上，“切丁。”
两人就这样在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时不时顾远乔能听到客厅里时乐池传来的“嚎叫”，好像是与秦静竹打游戏又输了。
这样的感觉有点新奇，无论是自己在做跨年晚饭还是这种聚会，都有是他过去所没有的烟火气。
“你想过去玩吗？”突然盛宴年的声音从自己旁边传过来。
“嗯？”顾远乔有些疑惑。
“我看你一直往那边看，就想你是不是想去玩。”盛宴年在腌制牛肉，他发现顾远乔时不时就往客厅那儿看还带着温柔的笑。
顾远乔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我不会打游戏...只是这热闹的氛围有点新奇。”
“...晚上人多了才热闹呢。”盛宴年有些好笑，轻轻开口道。
“哈哈哈哈也是”那边秦静竹又赢了时乐池一局，顾远乔手中动作没停，问一旁的盛宴年“我怎么感觉秦静竹有点面熟？但我应该没见过她啊...”
听着顾远乔略带疑惑的话，盛宴年了然解释道：“你应该看到的是她的双胞胎妹妹秦静芙。静芙是当红女星，现在很多地方都用着她的广告，说不定是你之前见过。”
随后又主动说起了这对姐妹花：“他们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小时候和我们家是邻居。她们就比我小一岁，所以经常在一起玩，后来因为生意搬走了，但在我初一的时候又搬回来了。她们虽然是双胞胎，但是性格完全不一样。静竹喜欢安静也好学，每次来都找我哥。静芙就爱玩，一般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跑。后来不出意外，静竹接手了秦家家业，不过静芙一开始说要进击娱乐圈的时候他们家除了姐姐全都不同意。后来是拗不过再加上签约的是时叔叔的公司她父母才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诶~青梅竹马啊~”盛宴年结束介绍后，就听见顾远乔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感叹。
“....”盛宴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有些无语地盯着正在发笑的顾远乔——这是重点吗？！
“怎么？我说的有问题？”顾远乔挑眉。
“没有...！”盛宴年也笑着，咬牙切齿道。
这边两人还没“闹”结束，那边门铃就响了。秦静竹开门后发现又是两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来的是文含与阮忆。
厨房看不见玄关，顾远乔也听到了阮忆的大嗓门。
阮忆拉着文含与秦静竹还有时乐池社交，没几下就与时乐池聊得非常投机。留两个淡人面面相觑，不过好在很快她又拉着文含与秦静竹加入畅聊小队。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顾远乔，坐在沙发上四处看想知道人在哪里。
“在这里呢——”顾远乔放了点声音，有些被气笑了。
“远乔！”喊完就又拉着文含奔向岛台，风风火火。
“...你们三个也是个神奇的组合。”盛宴年默默吐槽着。
顾远乔放下菜刀去洗了一下手，然后拿过刚洗好的葡萄放到岛台上。
“远乔你怎么在做饭啊？”离得近了阮忆才发现顾远乔是在岛台上切菜，有些惊讶。
“我不做饭你们吃什么？”顾远乔有些好笑得将葡萄递给阮忆，“不过我只是切菜，负责做饭的是盛大厨。”
闻言阮忆才又跟一旁的盛宴年打招呼，而站在阮忆身后的文含隔着距离朝盛宴年点头示意。
“那我们来帮你们吧~”说完就要卷起袖子干的摸样，“小盛总，我们家文含做饭也可好吃了！”
“阮忆..姐”盛宴年卡了一下壳，出于礼貌还是把“姐”给加上了，“不用那么麻烦，哪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
阮忆瞥了一下又在切菜的顾远乔，在心里琢磨‘也就是说顾远乔不算客人了？’
“哎呀！小盛总不要那么客气！你都叫我一声姐了，那我肯定要帮忙了！”说着还用手肘撞了撞文含，“你说是吧文含？”
“嗯。”对于阮忆，文含基本不会拒绝。
“....”盛宴年有些求助地看向一边又在看戏的顾远乔。
“哈哈哈没事，你就让他们帮忙吧”顾远乔开口道，“不然你阮忆姐是不会罢休的。”
“....”盛宴年依旧保持着微笑，看向顾远乔的眼里带着点“警告”。
“好了，多余的围裙在那边，你们自己拿”顾远乔立马吩咐道，“在这期间听从盛宴年的号令，做不到的话就只能剥夺你们帮忙的资格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嘿嘿~”阮忆配合道。
“盛大厨，分配任务吧~”顾远乔重新看向盛宴年，笑道。
“....”这群人加起来有10岁吗？
但最后盛宴年还是分配了任务，顾远乔与阮忆一组负责处理食材，而盛宴年与文含一组负责烹饪。
***
四个人合作完成地很快，现在就只剩下时间长需要等的猪骨汤以及正在煮的水煮活鱼。
时乐池一早就被已经放上餐桌的菜品吸引过来，站在一旁咽口水。原本想趁着盛宴年不注意偷偷吃几口，但今年有了阮忆地“看守”，只能眼馋。
不过好在没等多久秦静芙也到了，拉走丢人现眼的时乐池，和她姐姐一起三个人打斗地主消磨时光转移注意力。
“你们要不过去跟他们一起玩？”顾远乔在收拾岛台，问已经闲下来的阮忆和文含。
“不用不用！”阮忆一个健步夺过顾远乔手里的抹布扔给文含，“我们来帮你！人多力量大！”
“....”顾远乔总觉得这小妮子没按什么好心。
阮忆则是依旧笑呵呵地看着顾远乔，心里想的是再不看紧点自家白菜就要被拐跑了！
“顾远乔，你过来一下。”那边在煮水煮活鱼的盛宴年算好时间把锅盖打开，一下子麻辣鲜香的味道冲击着众人。
顾远乔看到阮忆表情有一瞬间的飘忽，哭笑不得。
“怎么了？”他转身走到盛宴年旁边。
“你尝一下味道怎么样？”盛宴年夹起一片鱼肉，递到顾远乔嘴边。
鱼肉白花花的，染着红汁，上面还飘着热气。
顾远乔吹了几口咬下，又在嘴里很没形象地“炒了几口菜”才吞下，看着盛宴年问询的眼睛，细细品味了一下道：“感觉不够辣。”
“不会吧？你耳朵都有点红了。”
“我那是比较容易上脸，而且水煮活鱼不就是要辣点才爽吗？”顾远乔声明道。
“那你比时乐池他们能吃辣。”盛宴年一边评价，一边又往锅里扔了几片辣椒麻椒。
“诶——”顾远乔想阻止都来不及，“你放太辣他们吃不了怎么办？”
盛宴年挑眉，把锅盖重新盖上，有些痞气地看着顾远乔：“有什么就吃什么，吃人嘴软没听说过？”
意思就是管他们呢，爱吃不吃。
“你...”顾远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失笑，“那到时候只能委屈我自己把这盘都解决了。”
“肩负重任啊~顾总。”盛宴年跟着调侃。
两人的对话阮忆是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她扒拉着文含的肩膀，有些感慨：“唉，儿大不中留啊！”
***
晚饭的时候，七个人围在一起坐着，一人一杯红酒举杯庆祝即将到来的新一年。
有时乐池丶阮忆以及秦静芙这三个活宝，根本不用担心冷场。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哄着餐桌上的“老实人”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最后还是盛宴年看不下去，招呼大家快点吃菜。
酒足饭饱后，时乐池拉着秦家姐妹花还有今天新交的好友去客厅陪他玩大型飞行棋。客厅的电视也开着，直播跨年晚会。
顾远乔今天高兴，喝了挺多酒，一开始说要把水煮活鱼都吃完的豪言壮志也没完成。盛宴年把剩下的鱼放好，明天还可以吃。
“吃点水果？”盛宴年拿着切好的苹果递给顾远乔，刚刚饭桌上顾远乔都没吃多少。
“不用，肚子挺饱的。”顾远乔摇摇头，靠在岛台上看着客厅热闹的众人，耳边混杂着笑声与歌声。
盛宴年发现顾远乔的脸有些泛红，眼里也是止不住的笑意，心情颇好地调侃：“喝了那么多酒，吃了个水饱吧？”
“哈哈哈开心嘛。”声音软软的，还带着钩子。
盛宴年怔愣了一下，还没说什么就被客厅里阮忆的一嗓子个给嚎回神了。
“过去吧，叫你呢。”盛宴年把顾远乔往那边推，人多热闹，他想让顾远乔也“暖和”一些。
“你一个收拾厨房？”顾远乔瞧了一眼盛宴年。
“快走吧，你这个大少爷留在这里也是碍手碍脚的。”盛宴年推了推顾远乔的肩膀。
“行~那好好干”顾远乔朝客厅那儿走，“盛小厮。”
“哈...”盛宴年摇摇头，又从大厨变小厮了。
顾远乔接替了阮忆的班，与秦静竹一起陪剩下两个“胡闹”。
盛宴年边收拾残局边时不时往客厅那儿瞅，看顾远乔也会因好运气沾沾自喜以及直播里的小品而发笑，心里头倒是有了一种满足的感觉。
等盛宴年差不多都收拾完，从冰箱里拿出了提前做好的芋圆仙草冻去客厅，发现没看到顾远乔。
“顾远乔人呢？”他问了立马就凑过来的时乐池。
“哦，顾哥说去阳台打电话。”
“你们吃，我拿一碗给他。”说完就端着盛好的甜品上二楼找顾远乔了。
冬夜的晚风有些冷，盛宴年刚拉开阳台门就被迎面的风吹得一个激灵。
顾远乔电话已经打完了，穿着不算厚的毛衣，小臂架在栏杆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跨年夜大家要么与家人朋友聚在一起，要么一起去市中心广场跨年倒计时。总之位于郊区的地段四周静悄悄的。
盛宴年还能听见自己身后楼下传来的吵闹声，可身前好不容易热了一点的顾远乔又冷下去了。
盛宴年往前走，把门关上，一下子耳畔里就只有风声。
“站在外面不冷吗？”他把碗轻轻放到阳台的小桌上。
“醒醒酒”顾远乔转身，背靠在栏杆上，“你怎么上来了？”
盛宴年坐到秋千上，瞥了一眼一旁的甜品：“做了芋圆仙草冻，拿来给你吃。”
顾远乔愣了一下，也坐到了盛宴年的旁边：“这么贴心呀？”
“哼...”盛宴年看着顾远乔将碗端起来，没有反驳。
两人坐在秋千上，肩膀挨着肩膀，盛宴年拿过薄毯子盖在两人的膝盖上。
秋千轻轻晃着，陶瓷勺与碗也发出清脆微小的碰撞声。
盛宴年扭头，盯着顾远乔安静吃东西的样子，半晌才发出声音：“阮忆..姐，她跟我想象得不太一样。”
顾远乔手里的动作一顿，笑道：“确实，这丫头工作的时候很正经，但私底下就是一个人来疯。”
“跟文含倒是挺配。”盛宴年抬手，把顾远乔额前的碎发轻轻拨到一边，好让他看清人。
顾远乔没躲，等盛宴年收手了才缓缓重新开口：“确实，不过说来有趣，阮忆原本是我的未婚妻。”
“...是吗？”
顾远乔挑眉，盛宴年反应比他想得要来得平淡：“你不意外？”
“比起意外，我更好奇。”盛宴年不紧不慢地回复，他不好奇阮忆和文含怎么样，但是他好奇“顾远乔”。
对于顾远乔的过去他一无所知，这人嘴严到就连他哥哥都不太清楚顾远乔的过去。而顾远乔也从来不会主动与盛宴年多说些什么。
盛宴年并不指望顾远乔能将所有都告诉他，但他想知道顾远乔是否真如他所表现得那样严防死守，而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
“....哈”顾远乔轻笑了一下，将目光重新投入夜色中。他知道盛宴年想试探自己什么，对他而言暴露过去等于暴露伤口，无异于把刀子递给对方，自己随时要承担背叛与伤害的风险。不过...无关痛痒的“小八卦”倒是没什么。
顾远乔把还剩一点的甜品放到一边，将被冻得有些麻的手放进毯子里，跟盛宴年讲自己的“故事会”。
顾远乔带着点回忆的声音融在晚风与夜色中，盛宴年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只是毯子下的手悄悄覆上了顾远乔有些微凉的手背上。
他听到顾远乔话语有一瞬间的停顿，但那只手没抽卡。
盛宴年使了点力抓住，温热的手心传递着暖意。
他知道了阮忆的家庭背景，也得知了顾家近乎不近人情的野心勃勃。他也注意到，顾远乔在讲述阮忆与文含的恋爱史时，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意与柔和，甚至有点祥和。
可却仍然感觉像是隔了一层水，淡淡的，令他忍不住想要抓紧。
太平静了，少了点生气...
“....就是这样。”渐渐的，顾远乔结束了他的“故事会”
“....你”盛宴年盯了一会儿，刚想问什么，就被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给打断了。
“咻——砰！”第一朵烟花划破夜色，发出振聋发聩的动静。随后是数不胜数各色各样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绚烂又夺目，绽放的声响接连不断地敲打在心脏上，震得人发麻。
新一年到了。
盛宴年侧头，烟火的亮光落在顾远乔的眸中，五颜六色。
他最终还是决定把刚刚想问的问题咽下，而是朝顾远乔笑道：“新年快乐。”
顾远乔转头，于是将眼里都是他的盛宴年“撞了个满怀”
有一瞬间的心跳盖过了空中砰砰作响的烟花。他被盛宴年抓的手不受控制地蜷缩，得到的是盛宴年更有力和坚定地收紧。
“新年快乐。”顾远乔朝盛宴年笑道。
新一年或许会有些不一样的变化吧？如果是盛宴年的话...
“嗯。”即使顾远乔的眼眸因为烟花暗了又亮，亮了又暗，盛宴年也没错过其眼底流动的期待。
那个——“你现在有未婚妻吗？”——不合时宜的问题被他彻底丢到一边。
眼下，此时此刻，就只有自己和他，盛宴年与顾远乔。
最重要的是，他看见了顾远乔对新一年丶未来里不可言状的期待与向往。
那片沉寂的湖水终于在旧年与新年的交替中，泛起了久违的涟漪。
烟花还在不断炸响，盛宴年静静盯着顾远乔，他想吻他。冬夜里的吻总是带着冷冽的气味，可也让对方的温度与气味变得明显。
上次冬夜的吻是湖水的味道，盛宴年想知道这次顾远乔的唇是什么味道。
他试探性地朝顾远乔靠近，发现对方并没有躲开，只是垂着眸，将所有想法都掩下。
“....”盛宴年轻轻地靠近，甚至放缓了呼吸，就怕把顾远乔“吓走”。
烟花声逐渐变小，但自己的心跳却越来越响。两只不同的手早已是同一温度。鼻子隐隐约约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与自己还有雪的掺和在一起。
有些头晕目眩...
就在盛宴年的呼吸快要打在顾远乔脸上的时候，阳台上的门被“碰——”得一下拉开。
“新年快乐！”是时乐池。
两个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分开，顾远乔只是将头撇到了一边，把手从盛宴年的手中抽回来。盛宴年的反应大一些，整个人可以说是从秋千上弹射起来，把秋千弄得摇晃。
“你有病啊时乐池！”有差点被发现的恼羞成怒，也有没有得逞的气急败坏。
手心空荡荡的，但也烫得吓人。
“...啊哈哈哈”时乐池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眼下看到好兄弟涨红着一张脸，而顾远乔也一副心虚的摸样，再迟钝也知道刚刚自己打断了什么。
“那我不是想来跟你们说一下新年快乐嘛...”
“....”盛宴年无语凝噎，一口气堵在心里。
“怎么了？你又闯什么祸了？”秦静竹姗姗来迟，踏上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盛宴年的怒吼。她笑着到阳台上，朝盛宴年道，“新年快乐。”
“冤枉啊！是小年子无缘无故骂我的！”时乐池哭嚎道。
“新年快乐”盛宴年先回复了一下秦静竹，然后继续朝时乐池道，“闭嘴啊！”
两个人又开始在阳台上打嘴炮，冲淡了一些顾远乔的不自在。
没一会儿秦静芙就挽着阮忆上来了，见两人吵架也主动加入。其余的人在一旁看得有趣。
“远乔，新年快乐。”阮忆坐到了秋千上。
“新年快乐。”顾远乔温声道，目光却还是停留在盛宴年身上。
“....”阮忆也不在意，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和改变了。
“远乔”阮忆侧着脸，看着顾远乔脸上的笑，轻声问道，“新一年，会不一样的吧？”
顾远乔愣了一下，扭过头迎上阮忆带着有些不放心又有些期待的目光，温柔笑道：“会的。”
会不一样的，无论是自己，亦或是之后的人生，可能都会偏离原定的轨迹，但却让人拒绝不了。
新的一年，他很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