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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告发奸情
就在江明珠胡思乱想之时，宾客里，一小部分跑去闹洞房的人突然跑回宴席上，大喊：“出事了！皇上，出大事了！”
江明珠循声望去，发现不止是闹洞房的宾客们回来了，连带萧晋札这个新郎官也跟着一道回到宴席上。
洞房花烛夜，他不在婚房里陪谢宛芸，必然是真有大事发生。
嘉言帝本都准备打道回宫了，突然听见喧哗声，不由看向为首的萧晋札：“怎么回事？”
“回皇上，有人在抱朴堂的井里发现一具女尸。”萧晋札面色十分难看，任谁在自己的大喜日子里碰上这样的晦气事都不会开心。
此话一出，满座宾客哗然。
虽说大户人家各种阴私事不少，处死几个不懂事的奴婢，再往枯井里一扔也算常见的，可大多都不会闹到台面上来。
像今日这样，这么多人都看见王府里死了人，甚至皇帝都在场，若不深究死因，则未免落得一个草菅人命的名声。
可若深究，难保不会挖出王府的什么腌臜事。
嘉言帝深思熟虑后，朗声道：“既然是命案，那就交由大理寺审理。”
江明珠一听，便知道皇上是有意将此事化小轻放。
案件交给大理寺，最终能查出来什么结果，还不是萧晋权一句话的事？
这事，江明珠能想到，在场的其他人也能想到，却只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圣上不可！荣嬷嬷是被燕王妃灭口的，若这个案子交给大理寺审理，难保萧世子不会为了王府的名声，隐瞒事情的真相，叫荣嬷嬷死不瞑目！”
江明珠看向许久不见的长庚，满脸写着对萧晋权的猜忌和不信任，竟猜不出这对主仆又在唱什么戏，搞什么阴谋。
萧晋札认出开口之人正是上次寿宴上偷走他香囊的小厮，便也猜出今夜这事极有可能是萧晋权一手策划。
他的面色越发冷了下来，呵斥道：“住口！你一个奴才，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污蔑我母妃？来人，把他拿下，打他五十大板，看他说不说！”
此时，萧晋权站出来，沉声道：“皇上，此人虽然言行无礼，可说的话却在理。事情出在燕王府，确实不适合交由大理寺审理，还请皇上明察秋毫，为臣做主，还燕王府一个清白。”
不等皇帝发话，长庚突然拔高声音，“圣上，奴才在叶府多年，受到荣嬷嬷诸多照顾。荣嬷嬷来燕王府前，曾找过奴才，和奴才说了一个关于燕王妃的秘密，还说她若是不能平安回来，便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他说话时，目光灼灼，直直地看着燕王妃，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江明珠的心猛然一顿，下意识看向萧晋权。
他神色平静，目光冷淡地看着长庚，仿佛真的不认识他一般，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得一干二净。
“荒唐！你口中的荣嬷嬷是谁，我都不知道，如何会杀她？”燕王妃意识到今晚上的事，是冲着她来的，也看向嘉言帝，“此人血口喷人，分明是受人指使，还请圣上明察。”
左一个萧晋权要他做主，右一个燕王妃要他明察。
嘉言帝上早朝都没这么累，不由后悔今夜多事跑来参加这个宴会，不由皱眉瞪了一眼叶崇文，怨他把自己喊来。
叶崇文被皇上瞪了一眼，也不好在作壁上观，走到长庚的面前：“你可知道，为避免诬告，任何人在告御状之前，都要先滚钉板，以证决心？”
长庚闻言，忽地跪下，重重地在青石砖上磕了一个响头：“奴才愿意滚钉板，只请皇上能为枉死的荣嬷嬷做主！”
叶崇文颔首，看向和嘉言帝：“圣上，今日是大喜日子，不宜见血，滚顶板之事不如先欠着，听一听他怎么说？”
嘉言帝心道：不欠着，难道还要他在这里等着，等人把钉板从衙门抬过来？
他闭了闭眼，故作深沉道：“准。”
此时的燕王妃也不好再阻止，否则就是她心虚，不肯让人把话说完。
长庚这才抬起脸，额头上已经有了血痕：“荣嬷嬷曾是先燕王妃的奶娘，却被叶家二小姐，也就是如今的燕王妃收买，对先燕王妃下蛊毒。”
“先燕王妃得高人出手，解了蛊毒后，却没有处罚她，甚至念在自幼受她的照顾，把她送给了叶二小姐，让她继续对叶二小姐尽忠。叶二小姐却过河拆桥，见她没了利用价值，便把她贬去后院，当干粗活的下等奴才。”
“先燕王妃病逝后，荣嬷嬷一直愧疚自责，为了赎罪，她开始暗中调查燕王妃，希望能找到一些关键证据，证明先燕王妃的死和她有关，却意外发现燕王妃与其兄通奸，甚至生下一子……”
今日是燕王府的大喜之日，京中有名有姓的世家贵族都前来贺喜，忽然听闻这么个骇人的八卦，无不面色大变，议论纷纷。
萧晋札本来听见这人污蔑她母亲和舅舅有染，就已经气得想要杀了他，这会儿听见他竟然还质疑自己并非是父王的孩子，更是恨不得扒其皮，抽其骨！
他脸色阴沉道：“混账，我和我父王面容相似，身世如何可能有假？必然是你受人指使，污蔑我母亲！”
“抱朴堂是兄长的居所。我完全有理由推测，这一切都是兄长自导自演，是他记恨荣嬷嬷给他生母下蛊毒，杀了荣嬷嬷，为他母亲报仇，又借着她的死，安排你来污蔑我和我母妃，反正死无对证，随你空口白牙，怎么胡说都可以。”
长庚却道：“我说的一子，不是二公子你，而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叶三公子。”
这下，不光燕王妃母子惊怒不已，叶茂新也彻底坐不住了。
饶是他强装镇定，可宽大的袖袍下十指握拳，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般，厉声道：“笑话！这样荒唐不羁的谎话，亏你也编的出来。来人，把他拿下，往死里打，看谁还敢借着死人的名头，在这造谣生事！”
正当王府的侍卫冲上前，要将长庚绑起来时，嘉言帝却开口道：“叶尚书，既然是莫须有的事，何必紧张，你且让他把话说完，若说错一个字，拿不出一点证据，便如萧晋札所言，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若不把那个人找出来，只怕二公子会认定是萧世子所为，那真正的幕后指使者便达到他的目的。”
叶茂新眸光微变，语气也阴沉了许多：“皇上，这样荒谬的事，他都敢编造，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污蔑臣与臣妹，恐非三言两语，能说动他供出幕后主使者。若是让他继续信口胡诌，一旦传出去，听闻这种艳闻之人，可不在意真相如何，只会觉得猎奇，越发添油加醋。”
“若是最后传入燕王的耳里，让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在京中被人如此嘲弄，恐怕会给他发兵的借口。”
前面说的话，嘉言帝可以不在意，可最后一句提到燕王的态度，便不得不重视。
长庚见皇帝动摇，立即道：“叶茂新，任由你如何巧言令色也无用。你与燕王妃罔顾人伦私通，设计栽赃给醉酒的燕王，让他为你的孩子负责。”
“而燕王妃在嫁入王府后，害怕孩子长大后容貌不似燕王，暴露她的不贞，便设计流产，又栽赃给先燕王妃。谁知，那孩子命不该绝，虽然早产，却活了下来，成为你们私通的铁证。”
“燕王妃舍不得对着出生的孩子再下杀手，便派人秘密送回京城，交给你，另寻一个死婴替代，就此瞒天过海，成功嫁祸先燕王妃，离间燕王和先燕王妃的夫妻感情。而你在收下这个私生子后，把他当庶子养在叶府。”
长庚说到这，看向嘉言帝：“皇上，我有证据证明我所言都是真的。”
